對於這樣奇怪且異常的誇獎,白錦遙並沒有失口否認,而是極為優雅的輕淡一笑。
眉眸裏散泛出來的一股溫文爾雅,淡然自若的君子之風,總是瞬間,就會讓卓香雅迷的失神,滿眸深陷。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白錦遙總會毫不吝嗇的笑歎一句卓香雅是在龍肆和龍泊那裏沒有吃夠受給她的苦,所以見到了對她稍微好一些的男子還是那般癡迷不悟,癡心不悔。
如此毒舌之語,常常把卓香雅內心裏彌漫起來的一絲寧靜中的美好給破壞的淋漓盡致。
惹得卓香雅不論身旁是拎了什麼東西,都會絲毫沒有猶豫的向著白錦遙甩來。
有的時候是隨手拿起的掃帚,有的時候是敲衣的木棒,有的時候,也會是身在廚房裏忙於切菜之時,握在手心裏的那柄銀光閃閃,時刻都泛著血腥戾氣的菜刀。
白錦遙在第N次被卓香雅甩著菜刀擦肩而過的時候,終於變的知趣了一些,識相的封上蒙紗之下的嘴巴,改為勸導卓香雅身為女子,不要隨時隨地動刀舞棍的,一不淑女,二不惹男子心疼,實在沒什麼太大的好處。
卓香雅聽出白錦遙那是給他自己找台階下,也沒有當麵回絕他,隻是日後但凡白錦遙惹了卓香雅,卓香雅還是那副仿若沒聽到白錦遙那番言論一般,該扔什麼還是扔什麼,一點情麵都沒給白錦遙留。
白錦遙直言,是他把卓香雅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是他照顧好了卓香雅殘破不堪的身子,都是他把卓香雅給寵壞了,因此卓香雅才會對他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怕傷到他。
卓香雅不客氣的把話給頂回去,像白錦遙這種行為古怪,身體脈搏所非尋常之象的男子,除非是天塌了下來,否則決對不會受到什麼傷害的,估計天災人禍都害不到他的身上去。
白錦遙聽到卓香雅的這番言論,美豔的眸子盯著越發變得陽光明媚的天空,一抹悵然輕悄的飄過,默然無語,不再作聲。
卓香雅好奇的尋著白錦遙的身影望過去,耳旁仿佛傳來白錦遙隱約流過的一聲歎息,卷著輕微的憂愁。
“白錦遙,你在做什麼?天上的月亮就那麼好看嗎?外麵還有個日夜不休不眠的鐵血戰士在守著,你想看月亮,想見你心上的月亮妹妹也要小心一點啊,不要連累本宮被龍肆發現了。”
六月中旬,離龍肆的生辰還有整整三日的夜晚裏。
卓香雅身著一件中衣躺在床榻上,略顯困乏的眼眸瞟向站在窗口前舉頭望月的白錦遙,話裏藏著些許別意的叮囑白錦遙不要被龍肆派來守住靜齋宮的韓野發現。
“嗯,你若累了,就先睡罷。我再看一會兒,便就睡了。”
白錦遙人未回身,昂首天外,大有幾分聖者夜觀星鬥的氣勢,道貌岸然,別有一番光景。
“喔。看吧,看吧。那麼喜歡你的月亮妹妹,怎麼不回去找她?何必在靜齋宮裏守著本宮,與本宮一起拖耗著時間?”
聽到窗前之人不鹹不淡的回話,卓香雅原本帶了些許睡意的乏倦忽的減了不少,側起身子在床榻上望著白錦遙玉樹臨風的影子,話裏含著的意思半真半假,有真心真意,也有虛情假意。
“嗬嗬,你真的很在意塵香的存在?”
站在窗前的身影,似乎在聽到卓香雅的話之後,不禁然來了興趣。
衫袖一揮,窗枝自動落下。
轉瞬,卓香雅的視線裏玉影一飄,白錦遙蒙著麵紗擋在卓香雅的視線裏,俯身,輕勾起卓香雅的下巴,含著溫醇深沉的聲音,在卓香雅的耳邊,輕輕的問。
“白錦遙,本宮與你的關係,熟到需要去在乎那個素未謀麵過的女子的程度?還不放開本宮?”
一半身子需要迎合著白錦遙彎下的身子方能讓受罪的頸部好受一些,卓香雅慵懶的挑著眼皮望向白錦遙,眸裏,是不曾相近的陌生,與疏離。
“狠心的女人。讓你說一句在乎我,就那麼難?都同榻共枕六個月了,你對我,一點特殊的想法都沒有?”
鬆開扣在卓香雅下巴上的手指,白錦遙仿似恨愛不成,傷在情濃處,一語道不盡真心,可那真心,看在卓香雅的眸裏,或許隻能換來一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笑。
“特殊想法?你指男女之情?本宮不是說過,若要再愛,定會深愛。否則,決不輕易地許真心?本宮明知道你心裏藏著另外一個女人,還會自降身價的與那個女人去爭你這個即使同榻六個月,都未曾以真容相待的陌生男人?開什麼玩笑!休要拿本宮來尋消遣!”
白錦遙的一個問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偶而會出現在與卓香雅之間的談話裏。
以前隻是偶而談起,但自從五月初起,卓香雅聽的越發的多了。
雖然每一次都是以類似的話語終結掉這個無果的話題,卓香雅還是忍不住想拿話頂著白錦遙一番,好滿心歡喜的看著白錦遙眸內眼神陡然變色的好笑模樣。
這一次,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