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挑著尾音的話裏,滲著一抹冰涼。
賀蘭南煙解開了心底裏的迷團,瞬間落下崩緊的神經。
躺在榻上注視著卓香雅,慵懶至極的似在自語。
話有餘韻,未全然道出。
卓香雅聽出賀蘭南煙話端隱藏著的深意,朝著在身旁伺候著的小宮女點了點頭,示意小宮女把膳桌上該撤的全部撤下去,不需要再隨旁伺候。
此夜,定當是一個她與賀蘭南煙把話攤開,彼此不把心內疑惑道盡,決不罷休的貪`焚之夜。
小宮女尊得卓香雅的吩咐,扭頭朝著賀蘭南煙請示,未有君令,不敢私尊他人之言。
賀蘭南煙凝著清冷淡漠的眸光揮揮手,命令宮女太監們依著卓香雅的命令去辦,全都站到殿外去伺候。
七月之夏,夜晚裏的氣溫並不冷。
宮女和小太監們依令而行,各自按等銜站好,分成兩排,站守於屋堂之外。
少了皇宮裏的常年之景,可仰望異處之星,卻不免要站守整夜,勞累的身體受損過度。
卓香雅與賀蘭南煙在屋子裏低聲交談,淺音泛泛。
隻聞人語聲蕩漾在屋堂裏麵,細聞之下,卻聽的不太清析,根本連一個整字都聽不清楚。
模糊的閑談之聲,持續了整夜。
負責更換茶水的小宮女,帶著困倦滿容的疲困,在高達二十幾階的屋外石階上來來回回,跑了不下十次。
每一次,都是熱茶滿滿的送進去,茶壺冰涼涼的端出來。
累得小宮女腿腳發麻,苦不堪言,每每總是借著去廚房更換茶水的空檔,稍作歇息,打個困頓的小盹。
到了早上,天空泛起一肚魚腹白的亮光,日漸明亮。
忽然,從天空的西麵邊角上,以強勢的速度,快行飄來一朵黑壓壓的雨雲,遮住了清早明媚溫暖的光線,把整個院子罩在一片黑沉的天色裏。
不一會兒,細綿如針的雨絲,便從布滿黑沉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傾灑下來。
聲勢浩大的嘩嘩澆灌著佇立在半山之景,倚著山沿兒而建,磅礴莊嚴的巨大建築群。
很快,雨勢越下越大。
夾雜著夏季裏時有的小型冰粒,霹霹嗙嗙的砸在屋頂上,順著屋簷落下。
有的砸在守護在屋子外的宮女太監們身上,有的,則是,飛著白色的影子,撲打進地麵逐漸現出來的水坑裏。
宮女,太監們站在屋簷之下,被漏下來的冰粒打得護住頭臉,扭著身形躲避。
可躲來躲去,仍是躲站在自己原先守護著的地方,分寸不移。
隻不過,由之前的正麵對著院子方向,轉變成背對著院子的方向,可憐兮兮的掩住嘴巴,不讓又冷又夾著風勁的小冰粒,可以把他們的聲音給打出來。
那一張張忍從委屈的臉麵,各展奇異,活像是一副副現代社會裏,流傳在網絡上的搞笑臉譜,著實帶著辛酸與刻苦的努力,很上進的肖像畫兒。
嘎吱一聲,緊閉的屋門自內打開。
賀蘭南煙沁著幽涼的口喻從屋子裏傳來,“都各尋著避雨的屋子,休息去吧。等雨停了再來伺候。”
“奴才們謝過皇上賞休,萬歲萬歲萬萬歲!”
台階上滿是雨水的濕潤,冰涼中,泛著石階地底滲上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