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源大陸
今夜是十二節氣裏的驚蟄,這標誌著仲春時節的開始,是上的春雷驚醒蟄居動物的季節。
從未時開始,就下起了雨,蒼穹之間雷雲密布,峨眉山間驚雷之聲起起伏伏的不絕於耳。
驚蟄時,蟄蟲驚醒,氣轉暖,漸有春雷。
第二日,穆清在初殿聚集起所有的弟子,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染五人,林染三人昨夜睡的晚,三人此刻皆是有些無精打采。
“昨日剛才比完第二試,今日又讓我們守在這,真不知他要幹嘛。”張奕揉捏下酸痛胳膊抱怨道。
“我聽昨夜落雷,將監院的觀儀給打壞了,監院每日觀測星宇蒼穹,都要啟用這觀儀,如今這儀器有所損壞,監院人手又是不足,怕是要我們幫忙去維修吧。”梓鳶、深深二人看上去心情似乎極好,兩人一直有有笑,聽見張奕如此問道,才把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了出來。
果然片刻之後,穆清就傳喚起所有的弟子前往監院修整觀儀,林染來峨眉山也有好幾年了,可這監院卻還是第一次去。
監院位於峨眉山最高峰的萬佛頂上,而萬佛頂絕壁淩空,常年處於飄渺的雲巔之間宛若仙境。
從峨眉派開山以來,氣宗一脈就不斷精研這測之術,監院的觀儀經過曆代氣宗宗主改良已是玄妙無比,此次觀儀被雷擊損毀,掌教極為心疼,便趕緊讓穆殿監招人修複,這不連峨眉劍童也被拉來幫忙。
林染一行人剛進監院,就被其輝煌的裝飾給震驚到了,連片的巨型大理石覆蓋在壁沿四周,鑲嵌著的是隨處而見的水晶裝飾。穹頂設計成了一種半弧的形狀布置得極高,並標示著十大幹、十二地支,用四個卦象表示著二十四個方向,構建出整個周的模樣,這正是道法中的圓地方。
在穹頂的正下方正是三座精妙的觀儀。
最左邊的是一座四龍頂柱的簡儀。簡儀由北高南低的兩個支架支撐,上下皆有兩個互相垂直的大圓環組成,平行於地麵的叫做地環,而垂直於地麵的叫做經環,在觀測星體時轉動雙環的刻度盤便可以讀出星宿的位置。
最右邊的是一座水運儀象台,儀象台是由一塊巨型的玉石修葺而成,整體來看是呈下寬上窄的矩形,而中間的位置則被挖空一截,放置著一顆二十六麵的水晶棺,儀象台演示象時會從地底抽出泉水激起水晶棺,從水晶棺的二十六麵中便可觀測到各項星宿的模樣。
正中央的位置上是一座體儀,體儀主要是由縱橫交錯的金屬絲網編織而成,中心上處是一顆空心的銅球,球麵上有無數凸出的圓點,這些圓點代表上的亮星,它們嚴格地按照亮星之間的位置標刻,可以直接的展示出日月星辰的運動規律。
隻是這體儀此時未在運作,原本的銅球可以繞金屬轉軸而動,此時在轉軸處卻有明顯的焦黑斷裂的痕跡,如此看來這就是被落雷擊中需要修複的儀器了。
觀儀玄妙無比,劍童們做的也隻能是搬搬抬抬的雜事,在穹頂的西南角上還有一處被落雷擊穿的缺口,穆殿監便讓方無言帶著林染、湯懷、張弈三人上試劍峰取精鋼岩修補。
試劍峰本是峨眉山的聖地,若無特殊情況,一般人是不可以進入的,這次三人跟著方殿教前往試劍峰,也真可謂是大開眼界。
驚蟄不僅是農物返青生長的時節,也是試劍峰藏劍初生的好日子,試劍峰孕劍含靈,但凡是生命力旺盛的季節都會萌發出大批的新劍誕生。
正月啟蟄,言發蟄也。
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劍靈驚而出生矣。
剛隔著山腳還有幾裏路程時,三人便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劍罡之意,試劍峰高聳入雲如擎柱般屹立在前,真是讓人感歎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方無言見三人略顯震驚的麵容,也是自豪的道:“試劍峰彙聚千萬靈劍,劍罡霸道無比,如果長期身處其中便會感覺不適,所以待會上山你們要各自支起靈力去抵禦劍罡之意。”
張弈聽見方殿教如此,便疑惑的問道:“殿教平日裏不就是需要長期呆在試劍峰上,那殿教是如何...”
“你個豬腦子,殿教什麼修為,還需要你擔心?”湯懷踢了張弈一腳,好氣道。
“哈哈...我常年在試劍池鑄劍,早已習慣劍罡的叱吒能量,到現在我的靈力已經和劍罡融合到一處,靈力即是劍罡,劍罡即是靈力。”
著方無言哈哈大笑起來,抬手之間便有一道劍氣從指尖射出,將山間頑石擊裂開來,這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無盡劍意真是讓人嘖嘖稱奇。
林染三人跟著方無言從山腳一路向著山頂走去,隻是越往山頂走便越感覺這劍罡越加濃鬱起來,而劍罡愈是濃鬱愈是需要消耗三人更多的靈力和體力,這還未到半山腰三人已是大汗淋漓。
方無言看著三人連腰都快要直不起來聊模樣,有些無奈道:“你們怎麼如此差勁,還不到山腰已是體力不濟,誒...”
林染見方殿監就像沒事人一樣,喘著粗氣地搖了搖頭,汗珠順著臉頰滴在地上瞬間就被試劍峰的高溫給蒸發。
方無言把腰間的水袋扔給了三壤:“你們三人要是撐不住就到山腳挖些礦石回去,我會把山頂的精鋼岩取回來。”還不等幾人應答,方無言轉身就離去了。
張弈接過水袋一屁股就做了下來,氣喘籲籲的揭開水蓋,狂灌了幾口又扔給了另外兩人。
補充好水分後,張弈也未立即起身,斜著半張身子問道:“咱們...繼續?”
湯懷雙手撐著膝蓋,把頭埋在兩膝之間一字一頓的道:“繼...續...”
林染一把抽起地上的張弈,三人又繼續上路。
大概又過了兩個時辰,三人才剛剛走到山腰的位置,此刻的劍罡濃鬱讓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難起來,湯懷帶著林染和張弈盤坐在一塊樹蔭下,開始緩緩調和起靈力來。
雖是雨水充足的驚蟄節氣,可試劍峰上依舊是炙熱無比,殿教給的水袋早已喝盡,三人此時已經感覺到有些脫水,在加上靈力的耗盡,真是有些讓人苦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