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但從他緊握的雙手看來,他現在正在生氣。
是的,他真的在生氣,而且在生很大的氣。
方才在他開車經過那個公交車站台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分心掃了路邊一眼,沒看還好,一看便讓他發現了站在那裏冷的發抖的伊可欣。
再看到她那半邊被淋得濕透了的衣服,他恨不得當時就下車把她給捏死。
但他還是忍住沒那麼做。
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車站附近的一個小超市,買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再以最快的速度繞回了那個車站。
在東方夜從超市返回的路上,他一直生著悶氣,不停的罵著那個笨女人。
離開他之後,她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
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生活?
伊可欣,你最好祈禱在我趕到之前消失,不然會有你好看的。
然後,當他再一次回到那個車站的時候,伊可欣仍然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裏,小臉被凍得有些發白。
東方夜看著這樣的她,火氣似乎更大了,就連說出來的話也跟著生冷了幾分。
東方夜去而複返的行為看上去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
也許是,也許不是。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無情而又無心的人,那麼在發現她的一刹那,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隻把她當作路邊的一個路人,而後自行開車回家;
但如若他還在乎她、還緊張她,那麼在發現她的那一刹那,他就應該果斷的停下車,為她擋風遮雨。
但,他都沒有這麼做。
而花了幾分鍾的時候繞了一圈之後才回來。
為什麼?
其實東方夜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咋一看,他是去給伊可欣買毛巾。
而實際上,他是想用幾分鍾的時間來思考,是見她還是不見她?
以東方夜的思維,在這種情況下猛然出現在她的麵前,一定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才行。
所以在東方夜看來,給她送上一條小小的毛巾,這樣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伊可欣緊緊的抓著東方夜給她的毛巾,仔細的擦著身上被淋濕的地方,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隻覺得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包括她的心。
雖然他仍然板著一副千年不化的臉,麵無表情,淡漠到了極點。
但她終究還是再一次見到他了。
在暖氣的作用下,車窗上的玻璃泛起了薄薄的霧氣,讓車裏的氣氛瞬間也變得暖暖的。
伊可欣多想像從前一樣,用手指在車窗上畫出兩顆緊緊相依的心形,然後再把兩人的名字分別填進那兩顆心裏。
她多想再一次聽到,東方夜看她做出這樣的舉動時對她說的兩個字——幼稚。
她知道,雖然東方夜老愛說她幼稚,但她卻能清清楚楚的從這短短的兩個字當中,聽出他對自己的無限寵愛。
然而,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等的就是時間,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她現在所能選擇的,隻能是遺忘或者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