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一聲不吭地離開,巧舞有些擔心地看了眼葉洛。後者笑笑,對她示意沒關係,看著早已出落得清麗脫俗如霧中仙子的巧舞,搖搖頭收回目光,站起來也隨葉梵去了裏屋。
所謂的裏屋,就是一間臥室了,不得不說雖然葉梵一家在族內不受待見,所住的地方也是比較簡陋,然而空間確實頗大,寬敞的房間當中除了一張半人高的石床和一張桌幾張椅子外,居然還擺放著一排兵器架,長短不一的鉤槍,樣式頗多。這是葉梵的房間,而葉梵最擅長的武器,便是鉤槍,平日裏,無論是早上起床還是晚上睡覺前,都會舞弄一陣,或許,他自己也是在抗爭著什麼吧。
“爹”,走到葉梵的房間,葉洛便是見到坐在桌子旁喝茶的葉梵,輕輕叫了一聲。
葉梵抬頭看了葉洛一眼,沒有說話,放下手中茶杯,站起來轉打開一個被三道金鎖扣緊的箱子,從中拿出一支通體赤紅,根部生有三條須脈並伴有金紋的人參,甩手拋給葉洛,“這株金須赤赤參你拿去,用武火燉三個時辰,連葉吃下,對修補丹田有些用處”。
葉洛接住葉梵拋來的金須參,藥香撲鼻,知道藥齡恐怕不會低於六十年。但是麵對這麼珍貴的寶草,葉洛卻麵色不變,將其放在桌上,看著葉梵胸口處厚厚的紗布,眼中流過些許擔心“爹,我不需要!”葉洛的話咬得很重。
他知道這株金須赤參的來曆,幾天前族內天才弟子葉刹還就這件事將他攔在路上不懷好意地逼問過。
金須赤參,是父親隻身深入精怪橫行的黑荒嶺找出來的,身上的傷,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胡鬧”,葉梵斥責,隨即似乎知道語氣重了,便是稍微放緩了語速,聲音沉重道“洛兒,你是我們家的希望,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巧舞那丫頭以後的日子想想,難道你真願意看到幾年後巧舞被葉刹那幫兔崽子欺淩的樣子?”
“葉刹”,葉洛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總是一臉倨傲,盛氣淩人的家夥,他對巧舞一直懷有不軌之意,現在因為有葉梵暫時壓著他不敢怎樣,但實力已經碎字訣七段的他遲早會入境,超越如今崩字訣九段的葉梵,到時候沒人保護的巧舞就要遭殃了。
“爹,我一定會努力修行,讓那些看不起咱家的人好好瞧瞧,咱家的人,不是廢物!”葉洛抬起頭看著葉梵,眼中閃爍著極為堅定的光芒,隨即拿起桌上的紅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葉梵的房間。
“這小子”,見到葉洛的堅定,在其轉身走出去的那刻,葉梵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笑容,然而很快便是皺了皺眉頭,其胸口的紗布之中,血色更見濃鬱,看來這傷勢,並不像他自己所想的那般容易愈合!
走出葉梵的房間,葉洛昂首挺胸的背部立馬就軟了下來。別看他之前說話語氣堅定無比,那是做給葉梵看,想讓其放心而已,這九脈單傳廢物之名,又豈是說摘就能摘的。望著有氣無力走出來的葉洛,正乖巧地站在桌邊的巧舞“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知道自家這個少爺老是在老爺麵前裝出一副強勢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卻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有自信。
“妮子,笑什麼,這株紅參你拿去,燉開後混到我爹的飯菜中,分幾次放,別讓他發現了”,葉洛沒好氣地看了巧舞一眼,將手中的金須赤參拋了過去。
巧舞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金須赤參,紫色的裙衫飄動,如蝶仙舞動。
“小心點”,巧舞輕噓了口氣,有些嗔怪地用大眼睛瞪了葉洛一眼。
顯然這種事情她與葉洛兩人也並不是第一次幹,之前也有過很多次,葉梵分時間段地將自己的療傷草藥給葉洛補身體,不過葉洛都是偷偷地叫巧舞煮開混到葉梵的飯菜當中,讓葉梵吃下,這也是為什麼葉洛極少在家吃飯,就算在家吃也吃得很少的原因,因為他想讓葉梵的傷勢早些恢複。
“對了少爺,今晚的聚會你去參加嗎?”巧舞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有些期待地看著雷駱。
“不去,那黒判官可不會讓我這個廢物去壞了他們的興致”,雷駱自嘲地說了一句,隨即往屋外走去,“告訴爹我吃飽了,現在去後山訓練。”
在巧舞帶著些失望的目光當中,葉洛雙手枕在腦後,晃晃悠悠地出了門,也就在這段去後山的路上他能稍微輕鬆一些,到了後山,迎接他的便是自己定下的訓練計劃。
貝塔城是一座邊陲小城,而葉家在貝塔城中的方位,也是處於城市的邊陲,背靠遠近聞名的山脈“黑荒嶺”,這座山脈之中,精怪異常之多,傳說大山深處有一道上古某位大聖留下的足印,每到那個大聖的忌日,總會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