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月光冷冷,伴隨著淡淡星光,撒了下來。
風起十裏,吹起落葉無數。
這一夜,隻怕終究是個不平凡之夜。
月無盈那個深沉的聲音還在那裏繼續的低低輕述:“百多年前,正邪大戰,天下正道在子玄上人的領導之下,奮起抵抗,最終魔尊伏誅,獸神大敗,隱遁至‘太虛幻境’百年不出。雖是如此,也有人相傳,魔尊雖死,但元神卻是未滅,被手下魔宗弟子用上古奇術收得三魂七魄,隱盾於魔池之中,用大量活人鮮血祭祀百年後便可重塑肉身,得以還陽。而這百年間,你天儀門也曾數次出動門中精英,甚至不遠萬裏赴蠻荒黑水之邊,四下尋找那傳說中的魔池,卻是未果。因為傳說之中,那魔池乃是上古奇寶‘乾坤鼎’所化,又被魔宗異人施以密咒,每隔三日便會更換一次所在之地,可能今日在此,說不定明日便在那西域沼澤深外,若非如此,你天儀門中長老高人個各身懷無上道法,若是被尋得,還不趁那魔尊肉身未重塑之前早早的將那‘乾坤鼎’給毀了?”
段弈聽到這裏,心下明了三分,驚道:“難道在野山深處的那個奇異的水潭便是‘乾坤鼎’所化的魔池?”
月無盈點了點頭,道:“若當真如你所說一般,我看多半便是了。”
話剛落間,段弈豁然起身,忙道:“那還等什麼,咱們趕快趁它未消失之前將這危害人間的東西給毀了呀!”說罷身行如電,祭起聚靈神劍向那神秘水潭之外飛去。
月無盈冷歎一聲,搖了搖頭,手中訣決一捏,便也化作一道青光向段弈追去。
空山靜默,隻有風吹過樹頭發出沙沙的響聲。
野木森森,二人一前一後地在這荒山深處的水潭邊停了下來。
月無盈凝神聚氣,向段弈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小心冀冀地向那小潭邊走去。
走得近了,借著冷冷月光,前麵的事物便漸漸的清晰了起來。隻見那水潭四周青石雕砌,上麵刻畫著古老而神秘的圖騰咒語,更有隱隱血線在其間來回穿梭,不停流動,詭異莫明。
潭中碧水寒寒,深不見底,更有冷冷寒氣不斷的向上升起,在半空縈繞開來,凝結不散。
放眼望去,潭中更似乎隱約現出一個三頭九臂,身披金甲聖衣,麵目猙獰的三眼魔頭注視著你,在那裏陰森冷冷的狂笑。
月無盈倒吸了一口冷氣,怵起秀眉,道:“看來這老怪物多半便隱身於此,如今百年已過,水潭之中隱現魔影,隻怕過不了多少時日這魔頭便又要出世了。”
“嘿嘿嘿……嘿嘿嘿……”語聲剛落,潭中便隱隱有陰森的冷笑聲傳了出來,一時間,潭水翻騰滾沸,不斷地湧冒出血泡,發出咕咕的聲響,而水潭深處,更有大量的鮮血湧了上來,片刻過後,整個水潭都變成了鮮紅之色,發出陣陣惡心的血腥味。
天邊,烏雲聚起,層層壓頂,遮天閉月,大地之下,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嗚……”伴隨著冷冷妖風,林中深處萬獸齊吼,聲振四野。
“看來情況不妙呀……”黑暗之中,月無盈輕歎了一聲。
“轟!”一聲巨響,如九天驚雷乍響,一時間,大地顫動,風雲變色,隻見一道巨大無比的血柱從水潭深處衝了出來,射向半空,血光紅芒閃爍不止,無數血雨紛紛落下,二人觸目驚心,連連後退,但還是給淋了半身的血,發出陣陣怪異的血腥味。
血柱之中,一道濃濃的黑氣現於頂端,然後凝結成一個模糊的人影,雖然模糊,但依然隱隱可辨,隻見黑氣之中那人長得三頭九臂,身披金甲聖衣,麵目猙獰地怒視著下方。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魔池,擾我清夢!”一聲怒喝,從黑氣之中傳出,一股巨大的煞氣自天而降,四周樹木紛紛顫動,段弈二人硬是被這股如有形質的煞氣給生生的逼退了三步!
月無盈麵上已經起了冷冷汗珠,抬頭仰望,對著那黑氣冷冷的逼問道:“閣下便是久負盛名的魔尊?”
“哈哈哈……想不到百年過去,居然還有人記得這個名字!”一陣狂妄的笑聲從黑氣之中傳了出來,那人站在巨大的血柱之上,三目圓睜,出聲怒道:“你倆何人!為何會身現在此?是不是子玄那牛鼻子老道派你們來的!說!”
還未等月無盈答話,段弈早已按耐不住,怒吼一聲:“妖孽!受死!”手訣引動,祭起聚靈劍,化作一道白光,舍身衝了上去。他乃天儀門弟子,自小受天儀門養育教誨,早將天儀門祖師視為神明,如今神明被褻瀆,他自是惱怒萬分,一怒之下,為了維護師門的尊嚴,便要舍命相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