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間客棧,那頭有人打個噴嚏,這頭的人就能聽個清清楚楚,更何況是李慧娘那種痛徹心扉的哭聲。
“幹嘛呢,小二,你不去廚房裏燒水,跑這裏來躲懶,怎麼今天這裏唱大戲呢,擠了這麼多的人。”金掌櫃從樓梯上來,就看見小二在人堆外麵跳來跳去,脖子伸的老長,他那火氣就上來了。
小二在那裏看的熱鬧,突然被金掌櫃這一吼,哆嗦了一下,就狗腿地跑到金掌櫃那裏說:“掌櫃的,你說這李慧娘倒黴不倒黴,昨天孩子丟了,好不容易找回了。今天那孩子吃了那劍客的什麼破藥丸,竟然就吐了一口血,死在床上了,現在那李慧娘正哭的傷心呢。”
金掌櫃聽了小二這麼說,眼珠子一瞪,撥開人群,往裏麵看去。這小二說的還真沒錯,李慧娘現在正坐在地上,抱著孩子哭個不疼,她那兒子一動不動。臉色鐵青,嘴腳處還留著血跡,李慧娘的衣角更是染了一大片血,觸目驚心。
“真是倒黴的,人怎麼就死在我的店裏了,那李慧娘的相公呢,去了哪裏?”金掌櫃問小二,原本就滿臉橫肉的臉現在看上去更腫了一倍。
小二也不敢抬頭,把聽來的跟金掌櫃一股腦地說了,那李慧娘的相公是去找官差來了。據說他那相公還是有點來頭的,是那江南來的茶商,家裏有好幾座山呢。這不找了官差來,捉拿那劍客,去的時候還留了話,一定要把那劍客碎屍萬段呢。
金掌櫃為人雖然貪財了一點,可是那是是非非卻看得清楚,昨天那劍客還打頭陣組織大家找孩子呢。今兒個怎麼會下毒毒死這個孩子,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可又聽那李慧娘的相公來頭不小,也就不想管這事。
這天底下不平的事情可不少,他又不是活菩薩,能管的過來,他就是一個開客棧的,想的也是客棧的生意不受影響才好。
小二被金掌櫃又一掌拍在腦袋上,沒法子隻好回廚房裏燒水,下樓的時候還不停地往人堆裏瞄。
那邊的人看著熱鬧,這邊的章淮謹和阿呂剛一出房門,就被李慧娘相公帶來的捕快給抓了個正著。那些捕快當然是看不見阿呂的,抓的也隻有章淮謹一人,而李慧娘的相公,秦壽就這麼站在外圍,看著章淮謹被捕快圍起來。
阿呂飄著章淮謹的旁邊,自然是看見了秦壽,這個男人臉皮不錯,白白淨淨,一襲天青色的長衫,襯得人很是玉樹臨風的感覺。可那眼神還有嘴裏的冷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在想想昨天晚上在大廳裏看見他時。
他對旁邊的李慧娘很是冷淡,對那阿洛不親厚也就算了,甚至眼裏還有濃濃的厭惡之色。還有昨晚孩子丟了,他卻醉酒不醒,怎麼說都不是一個當父親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