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真是漂亮。”清石由衷地說。
“你也不差啊。”
“哈哈。”清石知道她是客套話,還是很感激。對方卻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一直望著她,烏黑的眼睛裏噙著笑意:“要善於發現自己的美啊。其實,你……”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清石就接到了電話。
她一邊打手勢說“對不起”,一邊按住接聽鍵到陽台去了。
來電的是主任,通知她北方來的那兩個學生已經到了,讓她去接一下,然後安排一係列的事情。
這樣的安排是第一遭,簡直可以用興師動眾來形容。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是首都來的?”
電話那頭回複地含糊,主任似乎不想多透露,隻是說要好好安排,臨了了還要加一句:“一定要親力親為,別出什麼岔子。”
沈清石來二中隻有半年,根基未穩,比不得那些幹了十幾年的老教師,教學又無特色、無突出業績,這點分量的小蝦米,怎麼敢忤逆主任的意思。
她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把這事辦的妥妥當當,敬請主任放心。
“行,我掛了。小沈啊,好好幹。”
她鬆了一口氣。
出來後抱歉地對陳舒晴說:“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改天請你喝茶,當是賠罪。”
“賠什麼罪?是我叨擾了。”
她就此告辭。
經過這件事,沈清石對這個長得漂亮又友好健談的女老師好感大增。那天她換了衣服,穿上大衣就出門了。
主任給的地址很明確,清石把它寫在一張紙上。
環城南路,朝雲台,18號一單元。
她在東校門打了車,花了半個多小時到了目的地。這地方是高檔的住宅小區,前麵是十二層一棟的公寓,兩棟一個單元,周圍圍著草坪、人造的石拱橋和清水河。
她在樓下和保安交涉,磨了半天也不讓她上去,隻好打了電話給主任。主任報給她一個號碼,她撥了之後,響了很久也沒有人,就在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那邊響起一個清越的男聲:
“喂,您找誰?”
這個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清石想了想,沒有想起來,隻好作罷。她說:“梁主任讓我來的,處理你們入學的注冊報表和住宿之類的問題。”
那邊頓了頓:“好的。”
電話掛斷了。
這電話通地沒頭沒尾的,她正鬱悶,那邊保安對她說:“請進吧。”
她道了謝,坐了右邊的電梯。
門鈴響了有一會兒,裏麵的人才來開門。
“您是……”他愣在門口,眼神閃了閃,有些意料之外的驚喜。沈清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的表情。
“梁主任和我說,您是我們的班主任。”
“嗯,任老師待產請假了,以後我代你們班。”她不情不願地介紹了自己,“我叫沈清石,教語文的,你叫我沈老師吧。”
“沈老師好。”他把門開大點,“外麵冷,快請進來吧。”
客廳很大,沙發是成套的象牙白,皮質,坐上去很軟。玻璃台幾下鋪著毛茸茸的織染地毯,腳踩著軟綿綿的,很暖和。
他給她拿來了拖鞋:“換這個吧。”
清石看看。
白色的虎皮拖鞋,繡著精美的圖案,一看就很溫暖的樣子。整間公寓都打著暖氣,其實沒有冷的感覺。
“不用了。”
他沒有勉強,走到餐廳裏,遠遠地問她:“要喝點什麼?”
清石望過去,他站在一個長方形的玻璃櫃子前,裏麵滿滿一櫥櫃的洋酒,忙說:“開水就好。”
“開水?”他回頭看她。
清石覺得他似乎是笑了,和那天一樣,白衣黑褲子的穿著,站在偌大的裝修簡約大氣的空間裏,是矜貴的,高雅的,古詩詞裏吟誦的那些深藏古韻的翩翩少年郎,出身高貴的有錢的公子哥兒。
不過,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此人雖然漂亮地過分,但是臉很安靜,有兩彎像新月一樣的眉毛,讓人看著非常舒服,多少遍也不會厭煩。
她躲開他的目光:“就開水。”
他悶了一下,問道:“純淨水可以嗎?”
清石聞言看向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怎麼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