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應付一個外地的客人,轉頭搬花的時候看到他,抬手打招呼。
身邊說話的領導停止了一刻。他低下聲,很輕很輕的說了什麼。嘉越的目光一直在遠處,所以隻聽見了最後一句:“……就是年紀有點大啊。”
他回過神,此人已經抱著他的嫩模走遠了。
陳舒晴也正好走到他麵前。時間掐的正好。
“今天不用上課?”她背著手貼到身後,笑了笑。嘉越注意到她畫了很長的眼線,她本來就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現在看,更是嫵媚。
他笑了笑:“沒啊,您忘了,我們今天放假。”
“你瞧我這記性。”
“老師在這裏當花模?”
“你不看到了。”她走過來,在他麵前走一圈,那一刻張開雙臂,好像是為了讓他看清楚一點,又因為離得近,似乎想要擁抱他。
嘉越聞到淡淡的香水味,是迪奧的真我香水。
“你還不回去嗎?”陳舒晴看他一眼。
他本想說在等文東,這時候林文東卻發過來短信,臨時有事,讓他先走,他隻好改了口:“正要走呢。”
“那一起吧。”
到了外麵,楚嘉越停下腳步,回頭看到她還沒有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陳舒晴輕輕地笑了,頭一側:“不送我一程?”
他正要尋個借口,她說:“我知道你有車。”
“……”他低頭輕笑了聲,腳尖點在水泥地上,“您知道?您怎麼知道啊?”
“我見你和林文東半夜爬牆出學校,開的就是——”她指指他停在對麵那輛紅色的跑車,“就是這輛。”
“……”嘉越有點尷尬,隻得說,“我姑姑的車。”
“載我一程?”她斜著身子靠在車上,抱著胳膊看著他。
實際上,他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情況,隻好打開車門,說:“請。”
車子一路往學校的方向走。
“你老家是在北京,是吧?”陳舒晴看著前麵的路。
“是,我剛剛來南方。”
“北方比這裏冷?”
“不能這麼說。”
傍晚晚霞正好,爛漫無邊,陳舒晴轉過頭看看他,流動著橘紅色波光的眼睛多看了他幾眼,笑了一笑:“怎麼說?”
“有暖氣,整個房子都打著,感覺不到冷,就像法國的留學生宿舍一樣。”
“你去過法國?”
“沒,我哥哥去過。”
她奇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有哥哥?”
“是的,他已經工作了。”
“比你大?”
“比我大一輪。”他說,“我爺爺那輩本來希望我是個女孩,誰知道是個男孩,小時候沒少給我臉色看。後來,我奶奶倒是不生氣了。”
“怎麼著?”
“有事沒事就把我當女孩子打扮。”他笑道,隻想多說點話,緩和奇怪的氣氛,“那段日子,不敢出門。碰到認識的小男生,把我當女孩搭訕,同一個大院的,為了我打架。”
“誇張啊。”她笑得前仰後合,靠過來,看看他的臉,嘉越嚇了一跳,低頭差點和她撞上。陳舒晴看著他,慢慢地退回去,鬆鬆地靠到椅背上:“不是也是。”
嘉越不解:“什麼?”
“我說也是啊。”她看著他的側臉笑了半天,最後出門時,伸手在他大腿上拍了拍,“你這孩子,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