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5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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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有意思?一切都按我們的計劃來啊。謝從洲也死了,我們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為什麼沒有意思?”謝飛瀾麵不改色地說。

“不是這樣,我不想這樣。”

“做都做了,不是這樣還有哪樣?”謝飛瀾滿不在乎地說。

“……”他心裏尚且存在僥幸,卻聽見謝飛瀾說,“嘉越,你可別告訴我你現在想撇清關係。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這件事,你知我知,沈清石知。但是,她沒有證據。”

嘉越看她微笑的臉,微微凜然。謝飛瀾的意思很明顯,他受製於她,不能分開。就像骨肉和血,傷一則傷二,不得解脫。

他忽然覺得,一切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

傍晚的時候,沈清石到了城東海濱的那棟別墅。藍天下是悠悠的白雲,蔚藍的大海,走在沙灘上,海風迎麵而來,微微鹹澀。

她沒有多做停留,走進白色柵欄內的園區。初春時節,開得最爛漫的是金色的迎春花。園區似乎很久沒有人打理,花圃裏看著有些淩亂。

她叩響了門,沒有人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沈清石慢慢地站在那裏,難以相信是自己的錯誤判斷。她不死心地按門鈴,徒勞地掙紮,使勁得敲,最後甚至拳打腳踢,門上都起了刮痕。

她靠著房門跪倒在地,就那樣怔立在寒風裏,直到身後有一雙手把她抱入懷裏。

她的身體驟然僵硬,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謝從洲在她麵前微笑。摸了摸她的頭發,拉她起來,然後把食指輕輕地按在鎖扣上。原來,這是偽裝的指紋鎖。

房間裏很溫暖,沈清石卻覺得渾身的血液流動地非常緩慢。失而複得的不真實,她怔怔地看著謝從洲。

“看夠了吧,沒少一隻胳膊,也沒多一條腿。”他笑了笑。

“亮亮呢?”她緊張地問。

謝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低頭點了一根煙。印象裏,他從來不在她麵前抽煙的。透過繚繞的白霧,她幾乎看不清他的麵孔,這樣的模糊,讓她的心思更加紛亂,更加煩悶,迫不及待地追問。

“你不要問了。”謝從洲說,“對不起。”

“……”

“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謝從洲說,“我知道有人要害我,所以當時帶他下了車,但是,在換車的時候,他出了意外。”

“……”

“對不起。”

“是楚嘉越?”沈清石說得如此艱難,然後沒有得到回應,坐實了她的想法。

一切恍如隔世,她仿佛回到從前,那再也不能回去的從前 ……楚嘉越在對麵笑話她,說她這樣的人不適合當老師。事實確實是這樣,多麼地失敗。人生、愛情、婚姻、親情,甚至是自己唯一的牽絆,現在都葬送在她曾經的失敗教育中。

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謝從洲從上麵抱住她,親吻她的額頭。這是一個充滿了安慰性質的吻:“不止是他,還有謝飛瀾。對不起,一開始我就不該瞞你,還拖累了你和亮亮。”

沈清石搖搖頭,又點點頭,思緒混亂。她掙脫他站起來,踉蹌了兩步。他上前想扶她,她的聲音忽然尖利起來:“別碰我——”

“……”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謝從洲點點頭,遲疑的目光緩緩地在她身上徜徉而過,最後收回。離開前,他輕輕說:“那你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