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身上的傷已經感染,高燒持續不退,人都燒糊塗了,夜墨琛隨身就帶著藥,他在戰場時,經常受傷,處理起普通的傷口也不是什麼難事。
傷口與衣服粘在一起了,夜墨琛狠了狠心,將月如霜的傷口全部露了出來。
每一次撕扯,都是劇烈的疼痛,哪怕人昏迷著,但是,本能還在,夜墨琛能夠清楚地看到,甚至感覺到她的顫抖。
夜墨琛先為月如霜擦淨傷口,消毒,又將感染得實在厲害的那點肉給剜掉,然後,才又繼續處理傷口。
傷在月如霜身上,但夜墨琛卻依舊疼得緊,他看著月如霜,動作因她的顫抖而越漸溫柔,到最後,都有些不像他了,估計,任是誰見了,都會說一聲“臥槽!他們一定是看錯了,厲王凶殘成性,即便是對紫煙姑娘溫柔,但是,這未免也太溫柔了?簡直超乎想象。”
冷汗,不停地自夜墨琛額頭上沁出來,一滴滴滴落在月如霜的臉上,身上,就好像是她出了一身的汗似的。
事實上,月如霜根本就沒有出汗,一點都沒有,其體溫還保持在高熱狀態。
待到將月如霜身上的傷都給處理好,夜墨琛的發絲和衣服都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
夜墨琛坐在大石頭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但是,剛緩過神,夜墨琛就又似想到了什麼事情,又去拉開月如霜的腿來看。
月如霜的腿上還有傷,那是當初她為了給紫煙尋藥,中了埋伏,掉入坑中所造成的,她有辦法消除這個疤痕,但是,她沒有,她要留下這疤痕來隨時提醒自己,提醒夜墨琛是有多無情,當初又是在她什麼樣的情況下離開的。
她不在夜墨琛信不信她,但是,她卻無法忘記夜墨琛給她帶來的傷害。
夜墨琛微微眯起雙眸,不停地思索著,他在想,紫煙身上何時多了這樣一處傷?可是,他想了很久,很久,愣是沒有想出來。
在他的印象中,紫煙並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傷,不管是沉睡前,還是沉睡後。
難道是紫煙傷了,他不知道?夜墨琛又仔細再仔細地想了這種可能性,但是,不管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畢竟,紫煙沉睡前還小,他們時常在一起,他很確定,紫煙未傷,她的腿上也無疤痕;緊接著便是幾年沉睡,再到三年前醒來,醒來後,他一直陪著她,他也非常肯定,紫煙未曾受傷。
難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紫煙?夜墨琛心裏有了一種非常大膽的猜測。
有了那樣的猜測之後,夜墨琛也沒有任何猶豫地去檢查月如霜,看看她是否易容了,是否戴了什麼人皮麵具,可一通檢查下來,他很確定,月如霜的臉是生來就那樣,並非易容,亦未戴什麼人皮麵具,那麼……
真是他想得太多了?
可是,紫煙腿上那麼深的傷是何時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