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任何解釋,隻是這麼輕輕的一問,蕭子懌鬆了口氣,立刻覺得通體舒泰,將她抱在懷裏,“錦兒,你沒事就好,我在你的寢宮上方看到信號彈,以為有刺客!”
“皇上多慮了,臣妾這院內,封閉成這樣,哪會有刺客呢!”
燭火下,路南屏麵容平和安靜,根本看不出經過了什麼,蕭子懌見路南屏麵色安然平靜,在見到這樣的麵容時,心奇跡般的安定了,猶如一顆提著的石塊,悄然落了地。
同眠的宮女新來的,俏生生的,被章君知這一調包,直接拍了穴道扔在床上,原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刻更是一句話也不說,安安靜靜的跪在腳邊不敢吭聲,蕭子懌看她一眼,隻是說道:“你下去吧,不要陪著這兒了。”
小宮女乖巧的領旨退去。
自從回宮後,蕭子懌總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洛西國建國數十年來,除了皇權穩定,好像也隻有因為路南屏,他的心才勃然跳動,好像提醒自己不是枯槁,自己還活著。
棲鳳殿裏的一場虛驚,讓蕭子懌對路南屏的寵愛更盛,其它的嬪妃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
這潑天的盛寵在路南屏心裏,卻更加焦灼不安,蕭子懌將她看得越重,她逃離宮中的可能性越小。
她當時和蕭子恒一起躺床上時,本來想在無可奈何之際下個大賭注,幹脆做出一副與蕭子恒有染的樣子好了,隻是三番惦量,終究是怕會引來蕭子懌的大怒,蕭子恒已經有了前科,如果再與她有染,皇上一怒,回頭賜死了蕭子恒,就不妙了。
暗衛經此一事,已經沒有在主人麵前隱藏行跡的必要,路南屏纖指輕招,說道:“你下來吧!”
一道矯健的影子應聲而落,低聲應道:“六澤見過主人。”
“六澤,這事不能怪你,這麼多年,苦了你了。”路南屏的道謝發自真心,這具身體恢複的記憶中有一段是關於這個暗衛的,她記得他。
六澤身形一震,原來她還記得他!
“屬下護小姐不力,願受懲罰。”
“我死了嗎?”路南屏問,用的是我,不是任何帶身份象征的稱呼,六澤心中一蕩,答道:“主子險些受傷。”
“不,我沒有受傷,我沒有受傷,也沒有死,你已經拚死相護,且牢記暗衛的職責,你做的很好。”
“沒有,屬下害主子失去自由。”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藝及不上的大有人在,難道打不過人家還要拚死才算盡職嗎?這是難免的,我可以原諒你的失職。”
六澤的瞳仁微縮,一顆心蓬蓬跳動不休,她竟然如此大度,並不因為這件事差點讓她清白盡毀而怪罪於他。
他卻愧在心頭,慢慢低下頭去。
路南屏望著他半晌,盈盈妙目中卻全然沒有責怪,她是真的不怪他,作為一個現代人,看著這種為主子賣命,將自己的價值排在最後的人,她隻覺得感恩。
她說道:“六澤,謝謝你,也許以後,我會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的。”
“屬下誓死效忠,如有所命,必定遵從。”
六澤輕聲應道,小時候,他第一次看見繈褓中的她時,就傻傻的移不開步子,那是一張如蓮花一樣幹淨澈極的臉。
從那時候起,他就暗暗發誓,日後會像父親效忠前朝皇後一樣,這一生一世,隻要她所驅使,無不奉從。
不過,他也同時想到,章君知那個男人武功奇高,也不知道他將自己打傷後又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