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將這麼多的布料一下子都賣出去的話確實是件好事,後來呢?”
李掌櫃低垂了頭,繼續開口道:“就在我欣喜的以為一下子就做了一筆大生意之後,麻煩就來了,先是官府的人找到了我,說是經過調查,那些銀兩都是失竊的官銀,現在要收回去,說那前來買布料的人就是嫌犯之一。”
“竟然動用了官府,看來,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地位不低啊。”
蕭子懌聽了半天,冒出一句話來,一旁的路南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就算是不用他開口,她自己心中也十分的明白,這幕後主使除了宮裏的人,估計就沒有其他的人選了。
問題是這宮中的誰呢!
李掌櫃長歎,“原本還以為是一筆大生意,結果不出兩日就財貨兩空了,鋪子之中就隻剩下這些碎花棉布了,好料子都被那人拿走了。”
路南屏聽到這裏,握了握拳頭,“那麼,那人後來也消失了?”
“這就是最讓人生氣的地方,三日之後,那個所謂盜竊官銀的人帶著從我們這裏買去的大批的布料,在斜對麵開了一家布坊,將生意一下子都搶了去,就連一些老主顧們都因為店中沒有了貨源而到對麵去了。”
“那麼在那些布料賣完之後,你們沒有立即補貨嗎?”
“怎麼會不去補貨呢?問題就在於一夜之間,我們的貨源全部都斷了,那些原本為我們提供貨源的蠶農們突然之間都變了卦,直到這時候,我才想明白,這是著了別人的道了,當日我就讓小三去快馬稟告小姐,可是卻發現馬也被人動了手腳,無奈之下就用了信鴿傳信,但是信鴿回應的話也是模棱兩可的。”
李掌櫃頓了頓,“後來,我打算親自去找小姐問個明白,可是小姐的丫鬟說小姐不在府中,陪剛上任的縣太爺和蕭璃公子去遊湖了,等回來了之後就轉告小姐,這麼一來二去就過了七八天,沒曾想小姐今日才過來。”
“是我疏忽了!”路南屏起身道歉,“李掌櫃,這些時日你辛苦了,沒有及時的處理此事是我的責任,我在此向您道歉。”
原來,她去遊湖的時候,李掌櫃已經來找過她了!這麼說來,不能怪掌櫃!路南屏頓生歉疚!
“使不得,使不得!”
李掌櫃連連擺手,事情是被他搞砸的,怎麼反而要當家小姐向自己道歉呢?
一旁的蕭子懌眯了眼眸,他的女人,還真是越發的叫人刮目相看了,先前隻是覺得她美麗動人,又有才華之名,如今看來,除去這些,她本身的這種謙遜和純善才似乎是更加吸引人的地方。
“李掌櫃,你可知道其餘幾家鋪子的情況。”
李掌櫃點了頭,“事實上,就在前兩天,我剛剛才和城南的白掌櫃聚了頭,聽說他那裏也發生了類似的怪事,不過,這白掌櫃為人比我機警,隻買了十分之一的布料出去,所以損失的並不算是太多,所以也就沒有驚動小姐。”
路南屏略一點頭,如此看來,這一係列的事情果然是同一個人去安排的,恐怕,這其中就有那人的功勞吧。
這麼說來,她的行蹤可能早就在蕭子懌的掌握之中了。
蕭子懌應該知道她在宮外的所有事,卻像貓戲耗子一樣吊著她,將她的翅膀統統剪斷,和以前一樣,禁錮在掌心裏。
路南屏心口一涼,難道自己自始自終永遠就逃不出蕭子懌的掌心嗎,她隻是想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活著呀!
此刻,在她身邊默默看她的蕭子懌看著她嘴唇咬著,滿臉憤怒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怎麼也料不到,此刻的路南屏心裏,想的人就是他,咬牙切齒,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就是他。
路南屏沒有辦法不把這事想到蕭子懌頭上去,你想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梁換柱,並且讓官府的人都介入了此事。
路南屏的眼底一片冰霜,她真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依然如此狠絕,這是要將自己最後的後路切斷嗎?
事情到此時算是已經說的清楚明白了,那李掌櫃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上前詢問道:“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這生意……”
“生意自然是要繼續做下去,這麻煩,也總有解決的辦法,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李掌櫃,從現在開始,你要做的就是盡快去將其他幾個店鋪的掌櫃給我請到這裏來,天亮之前,我要知道對手所有的情況。”
“是,小人這就去辦。”
李掌櫃很快就離開了,路南屏撫了撫額頭,麵對如此強大的對手,自己到底該從何下手呢?
路南屏目光掃過,見到那蕭子懌閑閑的斜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長腿,狀似很無聊,眼睛微眯,一個主意從腦海裏閃過,既然對方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憑什麼她就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