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恒冷哼一聲,心中充滿了不屑,就算他是被廢黜的王爺,就算他此時是眾人的笑柄,一切不過都是暫時的,他發誓,總有一日,他會將屬於他的東西重新奪取回來。
“蕭璃還沒有那個膽量,我就不信他敢明目張膽的傷害路南屏。”
“可是……”
“沒有可是!我還不至於要向一個平民低頭!”
蕭子恒話音剛落,卻見到侍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響頭。
蕭子恒詫異,“你這是做什麼?”
“主子,是屬下的失職,沒有保護好路小姐,昨晚,路小姐在回去之後,莫名……死了!”
“哐當!”一聲脆響,蕭子恒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茶葉順著那滾燙的茶水四下飛濺開去,將他的袍底染出了一塊偌大的茶漬來。
笑意凝結在臉上,眼眸之中劃過震驚的色彩,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說一次!”
侍從的眼眶也有些微的紅,他心中懊悔不已,若是昨日,他主動送路小姐他們回去的吧,這一切恐怕就不會發生。
當那個莫名的偷窺者出現之後,自己就應該提高警惕,這些人若不是衝著殿下來的,恐怕就是衝著路小姐來的。
侍從的頭低低的垂著,他知道王爺對路南屏十分的上心,更何況,先前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吩咐過要好好看好路小姐。
其實是王爺就已經籌謀了許久,他需要路小姐,有了路小姐,他以後就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助力和籌碼。
但是現在,還沒有開始,一切就已經亂套了。
“我讓你再說一次!”蕭子恒的眼眸之中帶著些許寒意,語氣也開始森冷起來。
“路小姐死了,聽說現在屍體已經被放到了靈堂之中了家裏鬧轟轟的,丫頭仆婦們請了好幾個大夫前來驗看,都說是已經沒有了心跳。”
侍從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盤托出,卻讓蕭子恒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這怎麼可能?昨日才剛剛主動來尋找自己的女子,怎麼才過了一夜這天地就變了色呢?
他不信!
月牙白的錦袍被披上了肩頭,蕭子恒從椅子上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他要親眼去看看,眼見為實!
像路南屏這樣如同月中仙子般美好的女子怎麼可能就這麼香消玉殞了呢?
“路南屏!南屏!她,如何能夠在未曾綻放出她的璀璨光芒之前離開這個世界呢?”
蕭子恒低語,大約是在說服自己,長腿邁出房門,朝著那設下的靈堂匆匆趕去,身後的侍從連忙拿了油紙傘,為蕭子恒擋去那蕭瑟的風雨。
趕到靈堂的時候,挽聯白燭已經準備妥當了,那上好的棺木之中,路南屏一身素服,安靜的躺在那裏,仿佛沉睡的仙子。
蕭子恒隻覺得心中一沉,仿佛所有的希望和美好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張向來掛著溫潤笑容的臉上此時是一片肅穆。
月奴跪在那棺木前麵,一雙眼睛哭的通紅,在見到蕭子恒之後跪著朝他走了過去,重重的磕頭,“大人,求你救救小姐,小姐還沒有死!”
蕭子恒一愣,斂了悲傷的情緒,這到底怎麼回事?
月奴則繼續開口道:“大人,小姐還有呼吸,小姐隻是暫時睡著了而已,她還會醒來的,她會醒來的!”
蕭子恒聞言上前一步,準備去查探月奴說的是真是假,一旁的大商鋪老板卻已經麵露不快道:“大人,這婢女胡言亂語,就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他請來的大夫都是有名的,怎能容自己的判斷失誤!
“奴婢沒有胡說,大人,小姐真的沒有死!她分明就有呼吸啊!”
大商鋪老板冷聲道:“月奴,我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本不想為難你,但若是你繼續這樣胡攪蠻纏,懷疑我帶來的人,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這璃城中的幾個大夫都說路南屏已經回天乏術了,連心跳都已經沒有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你還是快點把路南屏的帳本交出來,大家要分紅了。”
月奴的眼睛又紅又腫,不知道是真的為路南屏難過還是為自己悲傷,她隻是不停的衝蕭子恒磕頭,希望蕭子恒能夠上前查看,仿佛此時,隻有蕭子恒能夠將路南屏救醒過來一般。
“還不拉下去!”
大商鋪老板衝身邊的仆人命令,那得了命令的家丁們迅速的上前扯住了月奴,試圖將她從那靈堂之中帶走。
“我不走,我要等小姐醒來,小姐一定會醒來的!”
月奴的哭聲淒慘而撕心裂肺倒。
大商鋪的老板叫人將月奴拖了下去,那哭聲漸行漸遠,被那門外的風雨聲淹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