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府的下人們見到路南屏一回來就帶著一大堆的賓客不由很是意外。
路南屏死而複生,早有人報到了蕭子恒那裏,侍從來稟報說處理商鋪的事情。
“有主子出麵,他們如何能夠不答應呢?何況,他們也知道如今守著這沒用的鋪子,還不如直接問路南屏索要損失,那樣他們還可以得到一筆銀兩之後重頭開始,另起爐灶。”
蕭子恒略一點頭,這些人都不是傻瓜,又都是經商的,一切以利益為上。
路南屏則一路帶著這些商鋪掌櫃們來到了前廳,吩咐下人們準備了茶水,之後,她自己毫不猶豫的在當家主位上坐了下來。
上好的清茶很快就送了上來,茶香嫋嫋,倒是將先前這些人興師問罪的氣勢遮掩去了幾分。
路南屏目光微冷,眼波輕轉,四下環顧一周,這才開口道:“諸位,聽你們的意思,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手中的這些商鋪麼?”
“那是自然!廢話也不用多說了,你隻要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就好了!”
抿了一口清茶,那大商鋪的老板率先發話,他當初的損失最為慘重,自然索要的賠償也最多,且不管要不要的到,先前蕭子恒已經讓人給了他一筆賠償,已經足以填補店鋪之中的損失,今日過來,說白了不過是要賣蕭子恒一個麵子而已。
雖然他不太清楚,既然蕭子恒不願意自己看中的女人經商,又為何不直接挑明了,還要他們陪著演戲,這樣的行為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不過好在他們左右不吃虧,要到錢是最好,反正這些鋪子現在也是一堆爛攤子,沒有什麼繼續經營的意義了。
路南屏卻不急不緩的端了那上好的清茶,正色道:“三日之前,諸位和南屏說的話我還曆曆在目,沒想到不過就是短短幾日,諸位就已經改變了心意了麼?從這一點說來,諸位是不是能夠算作違約呢?”
“我們也是在商言商而已,沒有利益的話,這鋪子一直落在我們手中也沒有什麼意義,路小姐你是閨中小姐,自然不能明白我們的疾苦,這鋪子一日沒有進賬,家中大小的生活就沒有著落我們也是十分的為難。”
其中一個店鋪掌櫃一臉的為難,裝的是惟妙惟肖。
路南屏心中冷然,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生活落魄這樣的話,恐怕是哄騙小孩子的吧?他們真的以為自己不諳世事麼?
不由生出幾分唾棄來,“當初合同說的很是清楚,當方麵終止合同的話,隻能得到一半的賠償,這一點,當時諸位也是同意的,如今是想要出爾反爾嗎?”
“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就按照合同所言賠償我們一半的損失好了。”
這些掌櫃們一個個言辭鑿鑿,卻讓路南屏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大約,他們已經得到了另外一半的賠償,所以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
既然如此,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路南屏銀牙一咬,“好!我答應你們就是,但是從此之後,這些商鋪就和各位沒有半分關係,日後若是諸位想要反悔,別怪我現在沒有提醒過你們。”
“我們是不會反悔的!”
這些店鋪老板異口同聲,看樣子是徹底被人給收買了,不過這樣也好,倒是和他們斷了個幹淨。
就在這時候,前廳外麵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幫隨著些許環佩叮當聲,一個嬌俏的身影出現在路南屏的麵前,“小姐,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麼?”
是月奴!
廳中才發現在場的並非路南屏一人,倒是顯得有些失禮。
月奴連忙給諸位行了禮,隨後才乖巧的站立到了路南屏的身後,滿腹的話語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就連那眼中激動的水霧也在瞬間消散於無形。
路南屏感慨,這情緒,還真是收放自如!
商談並沒有因為月奴這個小丫頭的到來而被打斷,倒是路南屏吩咐道:“月奴你來的正好,你且回去將我房中的小木盒子拿來!”
月奴一愣,“小姐,你要那個做什麼?那些不都是小姐你說的你以後要用的嫁妝啊!”
路南屏斜斜的瞥了月奴一眼,心中冷笑,“去拿就是,哪裏來那麼多的廢話,何況,難道你擔心小姐我出嫁的時候,夫家嫌我沒有嫁妝便看低我麼?”
月奴想想倒是也有幾分道理,於是重新轉身回了房,在場的那些掌櫃們互相對視一眼,看樣子,這路小姐算是豁出去了。
天氣有些陰沉下來,早上那天際有些泛白的日光也躲進了雲層之中許久未曾露麵,空氣裏也開始悶熱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快要下雨了。
月奴腳步匆匆的抱著那木盒子一路狂奔,不多時就重新回到了前廳,卻依然顯得有些不舍,這畢竟是小姐的嫁妝,小姐要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