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月奴端著洗臉水走進屋中,圓臉之上梨渦乍現,隱約還帶著幾分竊喜。
“小姐,今日天氣不錯,不如一會兒奴婢陪著小姐一同出去走走可好。”
想到也有好些時日未曾去看過商鋪的情況,路南屏頷首應道:“好。”
將那臉盆放在桌上之後,月奴才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語氣之中洋溢著遮掩不住的興奮。
“小姐,蕭大人又來信了。”
路南屏淡淡的應了一聲,接過那書信,這個蕭子恒,倒確實是來信來的勤快,隻是這字裏行間又有多少真情實意呢?
見到路南屏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開心,月奴有些不解道:“小姐,接到蕭大人的信你不高興嗎?”
路南屏歎了口氣道:“有什麼可高興的?這般頻繁的書信隻會讓我愈發的想念他不是?”
月奴頷首,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見到月奴被自己敷衍了過去,路南屏心中冷笑,蕭子恒的書信,左右不過是些風花雪月的話語。
這個身軀的主人可是將這書信之中的一字一句都銘刻在心,甚至以為這所有的諾言都會一一實現。
梳洗之後,路南屏帶著月奴一道出了門,徑直朝著店鋪而去。
馬車在霓裳坊的門口停了下來,看著那坊中門庭若市,倒是讓路南屏的心情越發的好了許多。
“東家小姐,你來了?”那個稍胖的掌櫃見到路南屏過來,連忙殷切的迎上前去,眼神之中隱約還帶著幾分好奇。
路南屏四下掃了一眼,開口詢問道:“最近布坊生意如何?”
“回東家小姐的話,最近布坊的生意好的出奇,多虧了小姐經營有方。”
“掌櫃不用客氣,這布坊生意不錯多半也有掌櫃的功勞,年底的分紅絕對少不了掌櫃的。”
掌櫃的聞言,一張油膩的胖臉笑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正在說話間,耳邊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音,讓路南屏稍稍有些在意。
“看到了嗎?那位就是路小姐,聽說蕭璃公子就是追求她呢!”
“聽說這路小姐才貌雙全,被蕭璃公子看上倒是也不奇怪。”
“奇怪倒是不奇怪,隻是有些可惜了,誰不知道那蕭璃公子風流成性,流連花叢!”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這路小姐怎麼會招惹上那樣的人,終究算不得什麼良人!”
“……”
路南屏皺了眉頭,一旁的月奴臉色也十分的不善,若不是這些說話的都是有些身份的小姐太太,她倒像是要直接衝上去和他們對質。
“掌櫃的,這些流言是從何時開始的?”
掌櫃的見到路南屏神色淡然,並沒有十分憤怒的模樣,於是壯著膽子回道:“東家小姐,這些流言三天前就開始了,聽說是蕭璃公子親自在饕餮樓說出來的,還讓眾人幫著見證呢!”
路南屏略一點頭,她正想著這幾日蕭璃怎麼那麼安靜,沒想到竟然是忙著散播謠言去了。
一旁的月奴倒是有幾分義憤填膺道:“小姐,這個蕭璃公子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能夠如此壞小姐的名聲呢?”
“月奴,不必太過在意,這件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嚴重,這蕭璃公子素來愛玩,大約隻是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但是這玩笑未必也太過分了些。”
“算了,權當我們沒有聽到好了,左右不過是流言。”
路南屏倒是十分的泰然自若,隻要這蕭璃不找到門上來,隨便他怎麼說都無所謂。
但是路南屏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貌似是她太過樂觀了些,被蕭璃惦記上,哪裏有那麼容易脫身呢?
幾人正說話間,就隻見到一個身影匆匆朝著霓裳坊奔跑了過來,一下子衝到了路南屏的麵前,對路南屏道:“路小姐,公子說他喜歡你!”
路南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是誰?為何這般的莫名其妙?
而讓路南屏更為鬱悶的是,這隻是個開始,接下來,大街上的百姓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認識不認識的都衝路南屏說蕭璃喜歡她。
一兩個人說倒也罷了,整條街上的百姓都這麼說,這讓路南屏有些頭大,更有甚者,後來還有人幹脆拿著鮮花送給路南屏,讓路南屏幾乎有些寸步難行了。
眉頭不由抽了抽,路南屏銀牙微咬,這個可惡的蕭璃,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找來這麼些人,竟然願意為他在這裏胡言亂語。
“路小姐,蕭璃公子喜歡你!”
當不知道第幾個人在路南屏的麵前出現的時候,她那一張臉終於忍不住破功了,一把扯過那人的衣服,“說,蕭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