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老二拳風虛掃,一支飛鏢忽然打了出去,擦著老三的臉頰而過。老三身形一頓,兩個人都同時住了手,勁風忽止,老三的臉頰上一涼,一縷血痕緩緩滑落,老三摸了摸臉頰,不服的說道:“切,隻不過是略遜一籌。”
老二抱拳微微一笑,卻不言語。
廣場忽然安靜下來,除了夜鳥啼鳴,風聲獵獵,幾百雙眼睛盯著台上,這三個兄弟的身影突然引起了山寨中極大的震動,雖然每個人都不言不語,可是望著這三人的爭鬥,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別樣的表情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三也敗了,被老二擊得抬不起頭來,灰頭土臉地下了擂台。
路南屏卻迅速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一側的老大,隻見,他的手指有節奏的叩在扶手上,得,得,得,每一聲都落在眾人心頭,她心中猛地一沉。
老大的臉長得極為富態,因為胖,即便沒有笑,似乎也是一幅笑容,然而就是這樣一雙好似娃娃臉般無害的人,卻讓整個寨子的人覺得害怕,好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從這人的身上散發出來,
路南屏眉目微動,場麵已似有些不受控製,這些人也把對她的搶奪轉移到了某件事上,在獵獵的風聲中,老大終於站起身來,他的衣袍如鼓風一般漲了起來,雙目精光四射。
老二的臉色忽然變得鐵青,他盯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老大,忽然開口道:“老大,你不是說要將山寨老大的位子傳給我嗎?”
老大一笑,“時機還不到。”說著,瞄了一眼老三,老三的臉色,也好不到那兒去。
老二看著多變的老大,臉色陣青陣白,額頭青筋蹦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路南屏卻忽然笑了起來,有趣,原本還覺得這兄弟三人若是齊心,自己還得費一番周折,沒想到,竟然起了窩裏哄來。
想來這老大定然是私下分別答應過老二和老三,他會將山寨的位子傳給他們,這樣,就分別籠絡了老二和老三,讓他們替自己賣力,以此來對付王虎的勢力。
如今,老大卻又為什麼要將麵皮撕破?莫非?路南屏心頭一跳,抬眼看去,卻見老大渾身殺氣激蕩,那和藹的胖臉,此時看來,竟然多了份猙獰恐怖。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路南屏仿佛明白了老大的選擇。
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鴉雀無聲。路南屏心頭還在打算,自己的如意算盤竟然被打破,她該怎麼辦才好。
卻聽見老二忽然說道:“大哥就是大哥,這山寨老大,永遠是你。”說畢,縱身一躍,自己跳下了台。
眾人再一次一片嘩然,而路南屏看老二的眼神卻又多了絲賞識。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老大收卻一身殺氣勁氣,長袍一揮,笑眯眯的問道:“可還有人再挑戰?”
台下一片安靜,老大微微一笑,然而,他的笑容卻凝固在了臉頰之上,因為路南屏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要挑戰!”
嘈雜的人聲再起,老大笑眯眯的轉過頭看著路南屏說道:“從來沒有聽說過,獎品也要挑戰的說法。”
路南屏一揚下巴,桀驁的說道:“今兒不是聽見了?”
“給我個理由,我便和你戰。”老大慢條斯理的說著。
路南屏眼眸一亮,就等你這句話呢。她笑眯眯的說道:“老大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
“天地為證。”
“好!”路南屏笑道,渾身一震,捆綁在身上的繩索應聲斷作幾十截飆飛出去,打在台上竟然有金屬交接之聲。眾人一驚,老大的雙目又微微眯了起來。
路南屏牛刀小試,就是要給他們個下馬威,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老大方才說過,‘今兒不分進寨先後,隻要是寨子裏的人,自認為自己有能力的,都可以上這擂台來,誰要站到最後,這山寨老大的位子和這女人,就歸他。’
我這個女人,雖然進寨時間最短,可是也該算這寨子裏的人,我自然有資格挑戰。”
“可是,你是女人,那個本該成為獎品的女人。”老大的殺氣又溢了出來,一雙眼掠過她,眼中不明情緒。
路南屏一笑,轉頭看著老大說道:“可是老大你剛才沒說,女人不可以挑戰啊?”說罷,轉頭看著台下,問道:“大家夥兒給評評理吧。”
王虎見狀,眉頭一舒,眼珠一轉,想著老大樹大根深,又功力深厚,自己一脈要對付確實有些難度,若是這女人贏了,形勢定然又不同了,自己好歹有了比現在多的機會,遂說道:“我們山寨,向來講究的就是言出必行,老大既然說了,我支持這位姑娘挑戰。”
說罷,四下一掃,他的人都開始起了哄。
路南屏滿意的看著現場,她早已算定,這幫人各懷心思,必定會讚同自己挑戰老大,也料定了老大端了身份,不便自打耳光,一定會答應和自己一戰,隻要自己贏了,還愁收拾不了這幫莽夫?還愁救不了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