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搶劫,你們的兒女將來也隻能搶劫,可是天下之大,莫非你們就隻能在這片樹林裏靠搶劫渡過餘生麼?難道從來沒有想過要自立更生,自謀出路麼?”
清冷的聲音裏沒有過多的情緒,路南屏隻是在呈述一個事實。
“那寨主,我們不搶劫,我們就得餓死,怎麼辦?”一個聲音弱弱地問道,隨即引來一堆的附和聲。
“是啊!我們也不想搶劫,可是我們都被災荒逼到這個地步的,我們沒田了,沒有辦法回去!”“寨主,馬上要過年了,我們家米缸連一粒米都沒有了。”
四下起伏的哭窮聲不絕入耳,山寨裏的人都開始騷動。
貧窮是一件逼狗入窮巷的事,除了搶劫,又能幹什麼呢?
路南屏皺起了眉頭,她不再說話,轉身朝內堂走去,眾漢子見她絕然而去,紛雜的聲音都沉默了下來,不知路南屏要幹什麼。
她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拋下一句話:“給我三天時間,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所有人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路南屏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路南屏並不知道,她這日淡如輕風的一句話,卻在日後成了情比金堅情誼的奠基石,這是整個山寨沒有想到的。
路南屏也沒有想到,她簡簡單單的一個決定會改變日後眾多人的性命,眼前這些人,會成為她日後開疆辟土,生死效忠。
通鎮洛西國官道
街市熱鬧,行人如織,龍央一行人在客棧裏住下,小七仍然昏迷不醒,玲瓏嫌棄的神色已經完全崩不住了,她皺眉看著龍央在房內細細研藥,不解地說道:“主子,為什麼咱們非要管這個人啊?”
龍央抬起頭來,微笑和暖的像是三月的豔陽,他絲毫不介意玲瓏略有不敬的語氣,反而安撫地說道:“我自小學醫術,醫術教我,任何人的性命不分貴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嘛!”
玲瓏無語,看向小七的眼神越發討厭,這人也真是的,好像一直不會醒似的,她突然說道:“主子,如果這人不醒,豈不是要一直跟著我們?”
龍央平靜的口吻淡然說道:“下午就會醒了。”
玲瓏大喜,說道:“醒了就好了。”他醒了總不會再跟著她們了吧,這人真是,一昏迷就是七八天,害得主子的行程都耽誤了。
龍央在院中吹簫,簫聲悠悠,婉轉悠揚,似吹進了人的心裏,又似吹在了春風裏,玲瓏撐著下巴,靜靜地聽著。
龍央也不說話,許久,吹得累了,他便說道:“回去罷。”
玲瓏順從地點頭,然後各自回房,看著主子雲淡風輕,溫雅如水的模樣,玲瓏的心裏像是三月的櫻花,開得燦爛嬌俏,怦然心動。
三日後,寨子裏的漢子們又被路南屏叫到堂中開會,眾人看著堂中擺放的兩大壇不知明的東西心存疑惑,竊竊私語的猜測著這裏麵會不會是酒?
路南屏冷冷掃視一周,清冷的聲音如同碎玉一般,解開了他們的疑惑,“這壇裏是酒。王虎,將酒壇子揭開。“
“是的,老大!”王虎臉上帶著喜色,當先揭開身旁的酒壇子,一股清冽的異香撲鼻而來,王虎接連又將其餘的酒壇子揭開,一股濃鬱又芳香的的氣息熏染得整個寨子裏都是,人人貪婪地聞著,這些年饑寒交迫,這種奢侈的東西平日是見不著的,得過年才有。
“這是……”
“這酒……”
王虎得意地說道:“這是老大囑咐我到街市上買回來的青梅酒。”
眾漢子的情緒一下子高漲了起來,已經有好多些時候,沒有喝過酒了,見路南屏冷冷旁觀著,那樣清冷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眼神似掃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這酒清冽芳香,大家想不想喝?”路南屏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吩咐王虎將碗排好,灑水如珠玉飛濺,將碗中斟滿。
酒水清冽,端在了每個人的手上,各個都露出有些迫不及待的表情,路南屏待他們喝得差不多了,突然間喝道:“各位!這酒的滋味如何啊?”
“好喝!就是不夠烈!”
老大喝完一碗,猶自回味無窮,隻是歎息這酒不那麼有勁,女兒氣有餘,雄風不足。
路南屏冷笑道:“前幾日,我說過,我會解決你們的生計問題,現在我有主意了。”
眾人捧著酒碗,凝視著她,靜靜等著她開口。
路南屏手指著酒壇,說道:“以後就釀酒為生吧,我四下查看過了,這盤龍山四下灌木叢中遍長青梅果,這種青梅果可以用來釀酒,這種酒大家也喝過了,雖然勁頭不是很足,可是滋味清冽,酒味芳香,應該適合閨中兒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