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第一次覺得身邊的這個斷袖侍衛有些話多,“自然不會,其一,龍央可不是龍莽那種能夠讓人隨意左右的人,其二,路南屏既然被洛西國國君拿來換城池,而她脫身後又不立即返回洛西國,所以因此可見,她和洛西國國君必然生了間隙。
所以,她又怎麼會讓錦南國落入洛西國之手呢?”
臨江的耐心到此為止,他的性情溫和並不代表能夠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的包容,若不是看在林龍跟隨自己多年的份上,他是懶得和他解釋這麼多的。
林龍也識趣的不再多嘴,他知道臨江的底線,若是繼續追問下去,恐怕這在他身邊侍奉的機會就沒有了。
客如雲的雅間裏,路南屏一邊吃著新鮮的葡萄一邊思量著應當如何將聽雪樓弄到手中,剛剛有探子過來彙報,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龍莽果然去找了臨江,而臨江也為他準備了軍隊,似乎一切都是那麼順利,可是路南屏這眼睛跳個不停,讓她有些心煩意亂,雖然路南屏從來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但是她都能在軀體借以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麼是不能發生的呢?
路南屏揉了揉眉頭,希望能夠緩解些心中的不安,但是隨即又放下手去,眼神堅毅,她路南屏是什麼人,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何必為了這種事情而心中糾結?
想通了這一點,路南屏倒是淡定下來,腦海裏也將奪取聽雪樓的計劃想了一遍,大約有些頭緒,看來是時候找雪月姬談談了。
讓路南屏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找雪月姬,錦南國的動亂就開始了。
先是龍莽率領一眾兵士直逼錦南國國都,一眾朝臣對於這曾經的太子如今的大皇子謀反雖然都持反對意見,但是唯一手中有兵的就是兵部侍郎,而讓人疑惑的是,就在大皇子龍莽謀反的前一天,兵部侍郎離奇失蹤了,於是他手中的兵馬直接被四皇子龍央接管。
錦南國君無奈,在如此缺乏將才之時,雖然他也不放心龍央,但是總不能看著龍莽逼宮吧?
於是委任了龍央被禦前兵馬大元帥,統領所有的禁衛軍和城中各個聯防營的士兵,一定要將龍莽擋在鄴城之外。
戰爭一觸即發,路南屏對事態的發展還算是滿意,都說是亂世出英雄,那麼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兩人之中,自己選中的那個是不是個英雄,如果平定內亂都沒有辦法做到的話,也就不要提什麼幫她一說了。
這一戰是路南屏挑起的,所以她自然要去觀望,路南屏去的話,蕭璃自然是同行,於是鄴城城樓之上就出現了幾個衣闕飄飄的俊美少年。
路南屏遠遠望去,那整齊劃一的軍隊,聲勢浩大,無比壯觀,她胸中第一次激蕩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來,腦海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逝,倘若有一天,她也擁有這麼一隻軍隊,倘若有一天,她也會披上盔甲,走上沙場,倘若有一天……
路南屏沒有繼續想下去,卻突然有些明白這些人所追求的權利和地位,還有那高高在上的榮耀是怎樣的一件東西。
那一瞬間,她居然也想要擁有這樣的榮耀,雖然隻是一瞬間,卻為她後來能夠拚殺墊定強大的心理基礎。
城樓上的風很大,將路南屏的一頭墨發吹的有些散亂,蕭璃站在她的身後,恍惚間覺得這個女人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回過神來,路南屏隻見一雙璀璨的星眸離自己不過半寸遠,心中一慌,竟然後退了半步。
路南屏微微一愣。
看著樓下的劍拔弩張,蕭璃感慨道:“若是這一仗真的打起來,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殃……”
路南屏卻篤定道:“這仗打不起來!”
蕭璃奇怪,正待問時,城中一匹黑色駿馬疾馳而來,一人身穿白衣,待到細看卻是披麻戴孝,一身的素服,在馬背上大喊,“皇上駕崩了,皇上駕崩了!”
此人一路狂奔,直衝兩軍陣前,給正在對峙的兩軍將領行了禮,下馬稟報道:“稟告大皇子,四皇子,皇上駕崩了!”
龍莽一聽此言,身形晃了晃,居然從馬上摔落下來,而龍央則是立刻調轉馬頭,朝著皇宮方向而去,那一身鮮紅的戰袍猶如悲戚的靈魂在鄴城大街上穿過。
龍莽也緊隨其後,策馬進宮,此時此刻,他們完全忘記了上一秒他們還在對陣軍前,士兵們見到將領離開,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各自歸隊回營,一場戰爭就這樣夭折了。
城樓上的路南屏麵色平靜,看不出來表情,但是這種淡然倒是讓蕭璃心驚,“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