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心裏一動,望著盒子,裏麵裝著的是盔甲麼?那蕭子懌是有多麼的希望她去上戰場啊。
打開盒蓋,玉甲便呈現於路南屏麵前。
她自是不知玉甲的珍貴,這是上等寒玉摻了金絲銀絲雕琢而成,上有鳳舞九天的圖案。
這該是女人的戰甲,這不知是哪個女子,曾經上過戰場。
路南屏思忖,蕭子恒還在校場外等著,她略略思考,伸手取過玉甲,穿戴起來。
玉甲果然是千年寒玉,質地不同凡品。
她突然想到金縷玉衣,呸!要上戰場的人了,想到那個不祥的玩意兒,金縷玉衣是死人穿的好不好!
蕭子恒見路南屏已穿上戰甲,但見她人如花顏,立於驕陽之下,玉甲托著她,恍如淩空般。不由得怔住了,真是好看,他心裏想。
這女人真是好看。
這麼一裝扮,到有些像前皇後。
路南屏穿著盔甲,有些感動。無論蕭子懌愛或不愛她,他對她的這片心意,真心無疑。
蕭子恒喝令:“出發!”
作為將領的他,倒是顯得英姿勃勃,絲毫沒有平日的無賴氣。
作為陣前常侍,路南屏不用像其它士兵一樣辛苦,她的營帳設在蕭子恒的旁邊,夜晚,她睡在帳中,卻拿把刀放於枕上,以防蕭子恒不懷好意,欺她熟睡無防,可一連防了幾日,蕭子恒卻沒什麼動靜,她倒有些意外了。
蕭子恒此時正憂心於夷族的戰局,哪有心思去招惹她,可閑下來那可就不一定了,不過此時,他已經忙得快焦頭爛額了。
夷族駐軍百裏開外,一連三天,既不叫陣,也不攻擊,就在那兒駐著。
這讓蕭子恒很是頭疼,長此以往,我軍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不能稍微放鬆休息,就怕夷族駐軍突然攻來,招架不及,但士氣不可以一直高漲,這樣不久便會鬆馳,一鬆馳下來,便是敵強我弱,隻有敗下陣來。
但夷族營帳,像是生來就長在那兒,既不往前挪,也不往後退,兩軍就這樣不死不活的糾葛著。
蕭子恒也在想,會不會夷族人數不如我軍壯大,所以使這等疲軍之計借以拖延,可又不敢冒然攻進,敵暗我明。
左右不是,極是頭痛。此時此刻,他哪裏有心思去找路南屏的麻煩,路南屏不來找他,他都很慶幸。
夷族無聲無息,亂草橫生,便似死寂一般,既摸不清敵軍內情,蕭子恒也不便行軍,隻怕中了敵軍之計。
路南屏反複思慮,心裏一直在轉著念頭,當初她要求和蕭子恒行軍一道,可不是為了真的來戰爭,她又沒有毛病,前半生已經打打殺殺,早就厭倦了。她隻想離開夷族,不聲不響的離開。不驚動任何人。
蕭子恒憂心於夷族進攻之事,給了她充足的時間準備。她打定主意,隻要一有機會,就離開夷族,以後天下之大,自己愛去哪就去哪兒,管什麼蕭子懌蕭子恒,她得想辦法回到現代去?
她如是想,又忽然轉念,竟然發現自己此時才開始考慮怎麼回現代去?莫非自己在洛西國這麼久了,竟是此時才開始想到要回去麼?這是為什麼?她想起瑩寧似笑非笑的臉,蕭子懌的那句,我不要,刺入心口,如針如刃。
原來情這個事,不是你不想不聞不看,便消無聲息的。
蕭子懌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古代人?路南屏憤憤的想,我才不要和古代男人共度一生,臉一紅,又想起了他的隱疾,其實那也不算什麼,路南屏心想。
蕭子恒進來時,但見路南屏在發呆,居然難得的沒有譏諷她。路南屏回身瞧見,又回頭不理。
蕭子恒不由得笑了,過來調笑,“女人,陪本皇子樂嗬樂嗬。”
路南屏想起他幾次被自己揍成豬頭,居然還是這般恬不知恥,不怒反笑,說:“噢,原來二皇子破了夷族了?如此閑瑕過來和我搭腔。”
蕭子恒正為夷族事心煩氣躁,她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惱羞成怒。
路南屏瞅著他,突然笑了:“要不,我去幫你刺探軍情?”
蕭子恒不答,歪頭看著她。
燈光如豆,光暈滿室,路南屏的臉在光暈的籠罩下顯得恍然如夢。他有些幹渴的咽咽口水。路南屏一見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蕭子恒一把扯住她手腕拉向自己,路南屏曲腿就踢。二人近身相搏,轉眼拆了幾招,蕭子恒武功不如路南屏,身形也不如她玲瓏輕靈,招招落入下風。
被路南屏連踢數腳,踢得心頭火起。路南屏出腳極是刁鑽,專踢他身上最柔軟之處,腰間,腿側,哪裏最痛就踢哪裏。蕭子恒大吼一聲:“死女人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