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顧不了自己,急切的問道:“情況如何?”
幹將喝著一半的水,立刻放下杯子道:“打聽清楚了,皇城裏的王爺,隻有一位,就是先帝的兄弟,也就是夷族王的叔叔——言律。”
“他?”蕭子懌皺了皺眉,在他的記憶裏,對這個男人,竟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於是不得不追問道:“那他的情況怎樣?”
“住在城郊的一處別院裏,表麵上看,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問政事,不過,我覺得不簡單。”
“那院子裏......”蕭子懌想問幹將,可曾見到路南屏,可話道嘴邊,卻又情怯。
“沒能進去,防守很嚴,這也是我覺得他不一般的原因之一。”
“之一?”
“對。還有就是,院牆異常的高。”
蕭子懌躺進椅子裏,閉上了眼睛,幾人麵麵相覷間,聽見蕭子懌一聲極淡的聲音傳來,“我累了。”
幾人無奈,隻得收拾妥當,閉門而去。
關門的時候,風卷著襲進房間來,燭火跳了跳,發出劈啪的聲響。
“燈花爆,有客到。”他想起兒時的童謠,凝視著燭火,神思飄渺。
千裏之外,蕭子恒冷冷看著鬆風。嘲笑道:“這就是你最得意的殺手?還不夠給他的護衛填牙縫。”
鬆風惱羞成怒,一張老臉立刻通紅,“這次是他運氣好。我就不信,不能把他囫圇個兒的留在夷族。”
蕭子恒冷哼一聲,“別光會說大話。”
這句話,讓鬆風的老臉掛不住了,“我什麼時候光會說大話了?你也不能就因為一次失敗而小看了我。”
蕭子恒睨了鬆風一眼,拿起桌上的奏折道:“我哪兒是這個意思。你想多了。”
鬆風也不吭聲了。蕭子恒想了會兒又問:“路南屏可有消息?”
“沒有!”鬆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顯然是給蕭子恒惹惱了。
蕭子恒盯著鬆風,眉心微微皺了皺,這個老匹夫,不過幫了自己幾次,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竟然在他跟前,如此放肆。
“行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也不問你了,我隻要結果。”蕭子恒強壓著心頭的煩躁說道。他討厭鬆風的無禮傲慢,可是,此時的他,卻偏偏不能得罪這個在朝廷裏樹大根深的人物。
鬆風也未行禮,一拂袖,憤憤而去。
蕭子恒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將手中的筆砸到了地麵。
欺人太甚!這老匹夫,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在殿中來回走了幾圈,總算將自己憤怒的情緒,宣泄了一些。
他漸漸平靜下來,又坐回了龍椅上,拿起另一支筆,開始批閱起來。
月上中天,他卻不覺得疲累,一本一本的仔細閱讀。從回到蕭皇宮後,蕭子恒總是不願意早睡,空寂的房間,讓他總是會想起些不該想的事情。
他的寂寞,在皇宮裏似乎找到了生長的溫床,在他的心裏,越發肆意生長。
這種時候,他便會越發想念路南屏。這個女人,從來不會用卑微的姿態麵對他,從來不會算計他,更加不會畏懼於他。
和她在一起,他總是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地位,忘記那些責任,忘記那些爾虞我詐。
路南屏是唯一能夠驅趕他內心寒冷的日光。
一縷讓他渴望而又不可及的日光。
他放下筆,又覺得內心一陣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