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中的火熱,卻越發蓬勃起來。
他看著一燈如豆,知道今夜,又將是一個無眠之夜。
夜貓子在樹林裏發出如嗚咽般的聲音,將枝葉間的路南屏驚醒。
她揉了揉額頭,看了看時辰,此時,應該是三更已過了。
路南屏將長發隨意的束在腦後,在城牆邊尋了一下,然後攀上了城牆邊最高的一處樹枝,她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城牆。
忽然發力一躍,樹枝應聲而斷,她的身影卻被著樹枝的彈力一彈,看似輕鬆借力的躍上了城頭,剛一落定,便一翻身,迅速滾到一側的黑暗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路南屏早已看準,此時正是城衛更換城防的時候,她隻有這短暫的五分鍾左右,必須立刻趕到城下。
她喘息漸平,立刻貼著城牆朝城下跑去。
城衛果然還在城下交接,她側身一躍,跳到了城牆旁邊的矮小灌木裏,不可製止的發出了聲音。
城衛門立刻朝這邊看來,路南屏感覺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腔來。
她擅打,可不代表她也愛自找麻煩。
路南屏正想著該怎麼辦時,忽然一隻貓叫響起,過了一會兒,大家似乎見到一個極快的黑影朝路南屏藏身的灌木裏跑出來,一閃即逝,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那些朝路南屏藏身的矮灌木靠近的城衛,都相視一笑,又談天說地的退了回去。
路南屏拍了拍胸口,覺得自己異常的幸運。
她不敢多做逗留,立刻藏匿身形,一邊朝夷族皇宮跑去。
她剛走了幾步,她剛才所在的那刻樹上忽然躥出一條人影,穿著勁裝,一臉俊秀,卻正是黃泉。
跑到皇宮城門跟前,她迅速彎下腰縮到一旁,仔細觀察起情況來。
過了一會兒,交接完成,路南屏摸了摸懷裏的令牌,這是路南屏給她的,可以進出夷族皇宮不受任何限製。她不知道這枚令牌有沒有用,但是,她相信路南屏。
她挺起身,傲然的朝夷族皇宮走去。
城衛立刻警覺,個個都警惕的望著她。一個女人,長發如瀑在身後露出一角,自信昂然,令城衛們都有些傻了眼。
“我要入宮麵聖。”
路南屏將令牌拿了出去,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隨時準備出手。
一個貌似領頭的城衛走過來,接過路南屏手中的令牌,隻看了一眼,態度立刻恭敬了許多,他躬著身子,示意路南屏進去,從頭到尾,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路南屏冷冷瞥了他一眼,為什麼任何時代,但凡女人受到重用,男人總是會往歪處想?看著他略帶鄙夷的眼神,路南屏也懶得解釋,急忙朝宮內走去。
一路行來,竟然異常的容易,這讓一向悲觀的路南屏,心裏隱隱生出些不安的情緒來。
她邊走在碩大的皇宮,邊努力的回憶著夷族皇宮的地形。
好在這個時代的皇宮,結構布局都大同小異,她借著對夷族皇宮的了解,漸漸回憶起夷族宮的地形。
地點沒有問題了,剩下的便是猜,猜瀧會把蕭子恒關在哪裏。
按照常理,敵國國王,這樣的重犯,一定是關押在天牢。
可是,瀧並非一般的人,他武藝高強,計謀極深,若是他救了路南屏,必定早已猜到自己會回來救蕭子恒了吧?
路南屏想著,一轉方向,卻朝著和天牢反方向的瀧宮中走去。
她也在賭,賭瀧會把蕭子恒關押在自己的身旁。
機會隻有一次,可是,路南屏卻隻能賭。
路南屏昂然的立在院子裏時,瀧已經恭候多時。
從看見路南屏的那一分鍾起,瀧的心情就極不平靜。
他發現,自己這一次,真的是徹底淪陷在了對路南屏的迷戀之中。
瀧凝視著路南屏,心裏暗道,既然無法以情來挽留住你,那麼,我隻能用別的辦法了。
他想著,嘴上便道:“你可想讓蕭子恒活著走出夷族?”
路南屏心頭一凜,原本還存了一絲希望,希望瀧念在昔日情分,將自己和蕭子恒放了。可是,美夢果真隻能是美夢。
路南屏微微閉了閉眼睛,待再睜開時,她平靜的道:“你放了蕭子恒,我,留下。”
瀧看著路南屏決絕的表情,他心裏知道,從今天起,他再也沒有機會得到路南屏的心了。
他其實可以放走路南屏和蕭子恒,讓路南屏心存感激,對他多一份好感。
這樣慢慢接近,慢慢感化,遲早有一天,路南屏會喜歡上他。
可是,瀧再沒有耐心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