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特別之處。路南屏皺著眉,暗道自己可真是倒黴。指尖的痛感還非常清晰,這讓她又拿起了簪子。
這一次,她用了那隻受傷的手,剛伸了一半,忽然想縮手,那血滴不受這樣劇烈的運動,從指尖低落下來,恰好沾染在了簪身上,一股刺目的光華驟然迸射出來,路南屏急忙閉了眼睛,心中忐忑不安的想,又出什麼事了?
光彩一閃而逝,沒有持續過一分鍾。路南屏睜開眼睛,還覺得眼前一塊塊的白斑,她急忙又閉了眼,休養了一會兒才睜開。
甫一睜開眼睛,便急切的朝桌上望去,這一望,卻將路南屏驚嚇得愣在當場。
桌子上,出現了一枚簪身古樸,隱有雲紋,卻在簪頭綴滿珠花的簪子。而手中空空如也,卻再也沒有了那枚墨綠色簪身的簪子。
路南屏一驚,立刻站起身來離那張桌子遠遠的。她迅速左右看了看,確定這個院子裏,出了自己再沒有其他人,這才安下了一些心來。可隨即,一顆心又提得老高。
難道,有妖物?來到這裏,碰見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不排除,她會遇到妖物。她緊張的四處看了看,樹影重重,每一處矮小的灌木後麵,似乎都有細碎的聲音。
她驚慌失措,跑到院子正中站著。這裏四處皆無遮攔,似乎才讓她安心不少。
可剛剛站定,又猛的聽見身後一陣破風的聲音,仔細一聽,好像正有個什麼東西朝她這邊迅速馳來,那速度絕非人類,路南屏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緊張的看著門口,然後,一抹藍色映入眼簾,緊接著一張蒼白的臉在那團海藻般的藍色裏出現。
“啊——”路南屏再也忍受不住,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隨著她的尖叫,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路南屏卻沒有聽見,依舊放聲叫著。
瀧四處一掃眼,沒有發現什麼古怪的地方,急忙走到路南屏身邊,將她一把抱在懷裏,低著頭在路南屏的耳邊呢喃的說著:“不怕不怕,有我,不怕了。”
那極富磁性又溫柔的聲音,漸漸將路南屏的心安撫下來。
她掛著眼淚,抬起頭來,可憐巴巴的看著瀧,淚珠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得像一顆顆寶石,隨著長睫毛的跳動,也溢出流光來。
瀧壓住心頭的躁動,輕輕問道:“怎麼了?”
路南屏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急忙一把推開瀧問道:“我是在做夢嗎?”
瀧苦笑不得的看著她道:“如果每個夢裏,都有這般真實的擁抱,我願長睡不願醒。”
路南屏臉一紅,別開頭去,道:“你怎麼來了,夜半三更的。”
瀧道:“忽然見你這邊精光爆閃,我,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路南屏凝視著瀧,心頭忽然有些感動,她急忙搖了搖頭,不能感動,她不能對不起蕭子懌。她轉過頭道:“也沒什麼事,隻是,你送我的簪子,我給弄丟了。”
瀧聞言一笑,道:“送你的便是你的,丟了賣了,都由你。
路南屏見他誤會是自己將簪子丟了,急忙辯解道:“你別誤會,我沒有丟。隻是,隻是......”說著急急一跺腳,“隻是究竟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明白,你不如過來看看。”
瀧疑惑的挑了挑眉,隨路南屏走到了桌邊。桌子上依舊安靜的躺著那枚簪子,瀧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故而挑眉詢問的看向路南屏。
“你看著不覺得眼熟嗎?”路南屏試探的問。
瀧聞言,仔細看了看,然後倒吸了口冷氣。
路南屏卻慎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兩枚簪子。”說著,遂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無一遺漏的說了一遍。
瀧奇怪的拿起簪子,簪身竟然微微發熱,而那些雲紋更仿佛活了一般,在簪身上隱隱流動。
“你隨太後時間最久,你知道她那枚簪子有什麼用處嗎?”路南屏見瀧也是一頭霧水,接過簪子問道。
瀧想了一想,搖了搖頭,說道:“從我認識她起,這枚簪子便沒有離過她的身。可是,卻沒有見她用過。我一直隻當是一根材質較為特殊的簪子罷了。”
路南屏把玩著這枚簪子,隻覺得異常眼熟,可又說不出是在哪裏見過。她擺弄了一會兒,又對著月色照了照,可是簪子安靜的躺在她的手心裏,卻再也沒有展示什麼異象。
“搞不明白。”路南屏頹然的坐回了凳子,然後看了看依舊站在她身邊的瀧說:“你回去休息吧,我也睡覺去了。”
瀧凝視了路南屏一會兒,說道:“要不,那枚簪子我來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