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瀧應該是不同的。路南屏那麼想著,就說道:“瀧不是偽君子,從頭至尾,他都是坦坦蕩蕩,他不過是利用了你們的內部矛盾而已。”
蕭子恒看著路南屏,問道:“你這麼相信瀧嗎?”眼神清澈如水。
路南屏被這麼一問,心底卻打起鼓來,她敢肯定自己相信瀧嗎?他隱瞞了自己這麼多事情,自己還能相信他嗎?
蕭子恒冷冷一笑,問道:“他這幾天,是不是沒有回家?”
路南屏渾身一震,驚訝的抬頭看著蕭子恒,嘴唇微微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子恒看著路南屏,說道:“女人,你別這麼傻啊。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東物。”
“你也是嗎?”路南屏忽然問道。
蕭子恒歎了口氣,說道:“是。”然後聲音仿佛異常悠遠的說道:“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那個死於泥石流的女孩嗎?”
路南屏點了點頭,蕭子恒慘淡一笑,說道:“她曾經,那麼相信我,決定和我一起私奔。”說完,自嘲的一笑,說道:“那麼小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私奔的真實意義,可是,她就說,要和我私奔。然而,我哥哥蕭子懌,得不到的東西,他就選擇破壞,他得不到,別人也不要得到。她相信我的結果,你也知道了。所以,你也不要相信我。”說完,蕭子恒側頭看著路南屏,四目相對,似乎有什麼在彼此的眼眸裏流轉。
“所以,蕭子懌和你,總是會爭奪同一樣東西是嗎?哪怕是人。”路南屏問道。
蕭子恒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抱歉,將你也牽涉進來。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路南屏笑了起來,問道:“現在才談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蕭子恒看著路南屏,眉心緊緊蹙在一起,他臉上那種痛苦的神色,是路南屏異常陌生的,她甚至不忍心再看那樣的表情,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蕭子恒看著路南屏,問道:“路南屏,殘酷的真相,和美好的謊言,你會選擇什麼?”
路南屏想了想,說道:“我會選擇殘酷的真相。”
蕭子恒笑了起來,說道:“你果然和我所認識的女人都不同。”
路南屏一挑眉,問道:“你是在褒獎我嗎?”
蕭子恒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吧。”然後掙紮著坐起身來,說道:“作為你救了我和五月的謝禮,我就帶你去看看殘酷的真相吧。”
路南屏一怔,心底卻隱隱浮出了不好的預感。她看著蕭子恒,忽然說道:“我不要。”
蕭子恒失聲笑了起來,對五月說道:“終於知道她怕什麼了,我們還一直覺得她無所畏懼呢。”
路南屏看著蕭子恒,蕭子恒看著路南屏,說道:“走吧。有些事情,早痛早好。”說完,牽起路南屏的手肘,五月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也一起去吧。”
蕭子恒點了點頭,三個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找麵館老板借了車,五月駕駛著進貨的小微型車朝郊區一處開去。
從談話中,五月已經知道了蕭子恒的意圖,他從倒車鏡裏看了一眼路南屏,她歪著頭看著窗外,蒼白的臉色隱藏在海藻般茂盛的長發之中。
而蕭子恒呆呆的看著路南屏,他呼吸有些急促,一隻手捂著傷口,臉色蒼白,眉心緊緊擰在一起。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終於停在了一所莊園的門口。人聲隱隱從窗戶內傳進來,熱鬧非凡。路南屏卻猛的捂住臉,說道:“回去,我們回去!”
五月看著蕭子恒,蕭子恒搖了搖頭,然後對路南屏說:“臨陣脫逃,這可不像是你。”
路南屏的眼淚從指縫中流淌下來,她果然猜對了,看著雪白的別墅,看著那熱鬧的場景,再白癡的人,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最起碼,路南屏知道,這不會是瀧給她的驚喜。
蕭子恒看著路南屏,說道:“直麵現實,或許,從今往後,你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
路南屏將雙手放下,打開了車門,一步一步朝婚禮的現場走去,每個賓客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路南屏愁苦而漫無目的的朝裏麵走去。蕭子恒對五月吩咐道:“你不要緊吧?如果不要緊,可以拜托你照顧她嗎?”
五月點了點頭,問道:“你不要緊?”
蕭子恒點了點頭,五月才下了車。
路南屏魂不守舍,如同行屍走肉般在花園裏走著,忽然手肘一痛,她回頭看去,見到五月麵無表情的臉,他說道:“這邊。”
然後牽著路南屏就朝別墅裏走去,瀧站在走廊的盡頭,身邊站著一個美麗非凡的女子,路南屏淚眼婆娑的看著那襲完美到極致的婚紗,隻覺得自己簡直像個笑話。
瀧看見路南屏的瞬間,臉色微微變了一變,但是他很快恢複自然,對女子輕輕說了幾句話,那女人就安靜的離開,她盈滿秋水的眼睛,看了一眼路南屏,魅惑叢生。
路南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慘淡的笑了一下,她沒有動,瀧卻一步一步走到了路南屏跟前,問道:“你怎麼來了?本來還一直猶豫要不要叫你,既然來了,就最好了。”說完,瞥了一眼路南屏身後的五月,這個麵若寒霜的男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