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龍辰隻覺不可思議,這個羽真是蠢到極點又不自量力。
居然問他戰還是降。
用的是隻有一麵之緣的師父的劍,說的是他師父的話。
時光流轉卻再不似從前;
當年的少年已然絕代芳華!
“你跟萬翼什麼關係?”燕龍辰還是忍不住問了。
莫殤奶聲奶氣的聲音夾雜著冰冷:“那是我爹爹!”
“是你害死了他?”燕龍辰記得世上有個傳聞是萬翼為了就自己的孩子,戰死沙場!
莫殤握劍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是!”
“愚蠢!”看來都是真的,這個莫殤,這樣愚蠢,才會害死自己的親人。
燕龍辰看著莫殤,沒有同情沒有憐憫,隻是一種鄙夷,一種深入骨髓的鄙夷!
莫殤隻是無言,卻不肯低頭,倔強的眼神直視著他。
“收起焚天吧!你不值得我動手,而且焚天在你手裏,實在是暴殄天物!”燕龍辰有一絲煩躁,端起杯一飲而盡!
莫殤抿緊嘴唇,默默地把劍收起來。是的!這把劍在她手裏,隻會一敗塗地!也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無邪和衣三笑看著瞬間沉默的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衣三笑忙不迭的讓老板送菜。無邪也入了座,喝的酒吃著肉。
席間再無言語。
那是一場沉默的盛宴。似乎誰都有千言萬語,但最終誰都沒有最先開口。那些逝去的輝煌,那些疼痛的過往都成為了無法抵達的禁地。
不知是否酒足飯飽,隻是夜深了,該回去了。
衣三笑結了賬就回了。
剩下三羽,沉默著走著。
燕龍辰突然回頭,看著莫殤,伸手摸摸她的頭:“趕緊成長起來,不要再這麼衝動,也不要再這麼沒用。”
莫殤隻是看著他,不知他是否喝醉。
說完,燕龍辰大笑著走開。隻是那笑聲裏像是帶著淒涼,也像是帶著一些寂寞。
那一年,他那一麵之緣的師父說:“小子,你行啊,將來,我有個小紫羽,定要嫁給你!”一句隨意的玩笑話,卻成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再到後來,聽到戰場上的傳聞,莫殤——英勇,果斷,智謀過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努力的方向。他的父親並沒有卷入那場戰鬥,他隻是聽說後來莫殤的過失讓師父也死去了,不知莫殤生死。這些年漂泊在外,很少很少聽到她的消息。
隻是聽的那句:“我叫莫殤。”他的心早已顫動不已。她言辭犀利,她眼神很假。
看到莫殤的刹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仿佛夢境破裂一般。這麼多年,終於見到她了竟有些局促,來不及多想隻是做了嫌惡狀。輾轉幾天都在想,那個他心中的希望,竟是這般不堪。
今日一見,看她拔劍的絕決夾雜著一絲絕望,內心有些痛楚。那個破碎的夢尖銳的刺進他的心。他最終還是沒有出手。怕,怕自己下不了手;怕,也怕自己擊碎了她最後的一點自尊。
終究還是有一點在乎的!
如此便助她一臂之力,也算報答師父當年的知遇之恩。雖然世人都不知道萬翼有他這麼個徒弟,亦或連萬翼自己都不會記得了。
仿佛鬆了一口氣,燕龍辰走路也不再那麼沉重,往往選擇的權利令人壓力倍增。倘若沒有選擇又會有諸多無奈。人生難圓滿。
莫殤隻是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消失的瞬間步伐已不似先前沉重,是擺脫了什麼苦楚麼?剛才那瞬間的溫柔,怎麼會讓自己充滿了恐懼?
無邪隻是看著發愣的莫殤,沒有去打擾她。
好像,她和燕龍辰有種說不出的微妙關係。仿佛是敵對,卻又靠著這個敵對緊緊地牽在一起。
無邪送了莫殤回去,就回了自己在燕涼城的宅子,以前燕龍辰回來,他就待在裏麵。無他,一床一桌一些書而已。
莫殤小心的越過熟睡的水又,躺在床上,想著今天不知怎的太過激動連焚天都拔出來了。自爹爹去世後,焚天就消失了,後來藍洛將焚天和乾坤袋交給了她,那都是爹爹的遺物。莫殤很是珍惜,也從不外露。
這樣的寶物,足以讓人正邪不定。
其實要不要也無妨,隻是這是爹爹的東西,著實放心不下,定要挑了好主人送了去。這些年一直被禁錮在羽沫湖。送出去的不過一個琉璃金身魚。還沒告訴無邪真正的用法。
不過,這個燕龍辰真的是好生奇怪,好像一見到自己就討厭,但是似乎又不是那種討厭,說不上的感覺,奇怪的羽。
……
不知不覺竟睡著了。似乎是酒的作用,竟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