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睜開眼睛,看著那雕花木床的頂棚,一陣無力的虛脫感。
那個夢還真是長,雙腳似乎還殘餘著走路的灼痛。
起了身,天還未亮,窗外的月光很是明亮,夫君你可是也看到了這片月光?
燕龍辰在修煉的關頭,突然睜開眼睛,看著那月光,誰的思念會日月光般明亮?
吱呀——
有人推門進來,那是一位極美的紫羽。那動人心魄美卻不張揚,美的溫婉和順。不似顏夕帶著些許魅惑。
“怎麼又這麼晚還不睡?”溫和的聲音帶著一絲嗔怪,輕輕的將手中的湯羹放下。
燕龍辰輕聲嗯了一聲,起身吃著那碗湯羹:“小雪我說過,你不必這般——”
“我知道。”那名喚小雪的紫羽輕聲說著:“可是哥哥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若是你這般沒日沒夜的修煉,隻怕身體熬不住啊!”
每日每夜的修煉身體就會熬不住嗎?那她呢?她怎麼辦?她在哪裏?隻記得一年前那場大戰,她一點一點的消失了,自己卻無能為力!如果,如果曾經自己也是這般沒日沒夜的修煉,那麼說不定,說不定能保護她!
看著出神的燕龍辰,小雪輕歎一聲:“又在想莫殤了麼?哥哥說她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她也肯定在某一個地方,她會回來的!”
“會回來麼?”燕龍辰小聲的重複著,帶著一絲厭惡:“明明是討厭她的!怎麼會那麼沒用,難道不會躲麼?為什麼要讓我欠她這麼大的人情!我燕龍辰從來都不喜歡欠別人的!”
“她——她是愛你的!”小雪的話輕如羽毛。
不知燕龍辰有沒有聽見這句,這夜又寂靜了下來。
小雪收了碗筷,退了出去。燕龍辰起身,看著窗外的明月,此番,莫殤你是不是也看著這片月光?你回來!把我欠你的都還給你!重重的一拳打在窗邊,一絲絲的血液滲出,牆上是朵朵血花。
彩虹光芒漸盛,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燕龍辰臉上沒有一絲喜悅。他來到生死塔,對著塔頂呼喊著:“師父,徒兒來了!”
一位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人踏空而來:“你來了!”
“師父,您傳授的無上功法,徒兒已經略通一二!”燕龍辰彎身作了一個揖。
“哦!”老人看著燕龍辰滿意的點點頭:“你倒是極為機敏,比軒轅飛領悟力要好!”
燕龍辰低著的頭有一絲苦笑,軒轅飛乃是神醫穀穀主,自然事務繁忙,他生性散漫,修煉上更是不甚努力,而自己卻是沒日沒夜的修煉,希望早日能再突破一層,便可與屠天一站。
那一日,屠天輕蔑的看著他:“連自己的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真是個廢物!”
那句話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裏!讓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曾經那些疏於修煉散漫的時光。燕涼王城,鎮城之寶——乾坤戰靴也從自己手上丟失了。怎能再不刻苦!
“師父謬讚了,阿飛他事務繁忙一些,自當不如弟子一般勤於練功!”
“如此這般,便是去這生死塔第三層吧!”
神醫穀中,最具天地靈氣的地方,修建了這座生死之塔。生死老人駐守其中,每次隻收一個徒弟,當這個徒弟經過生死之塔第十層之後,他再收下二個徒弟。軒轅飛就是上一個通過的人,恰巧那時燕龍辰一行來到神醫穀。生死老人依天命本不想再收徒。燕龍辰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生死塔外整整跪地一個月,生死老人見此子並非池中之物,思量許久,輕歎一聲,開了塔門。都說天命難改,誰又知道世間還有惜才如命!
燕龍辰看著這生死塔,一年的時間,方才突破了第一層——拔鼎以及第二層——閃電。現在第三層名曰:幻境。
“徒兒謹記,幻境之中一切皆是虛無,切不可妄動執念!”
伴隨著生死老人那渾厚滄桑的聲音,燕龍辰踏進了生死塔——幻境!
“辰兒——”
“父王——”
是父王的聲音?燕龍辰握緊了手中的馴龍劍。隻見燕涼王從迷霧中走了出來,燕龍辰看清了周身的一切,是燕涼王城,他出生的地方。燕涼王卻不是那個燕涼王——
他是年輕時候的燕涼王。
隻見那年輕的燕涼王緊緊的抱住從樹上跌落的小白羽——那是幼年的燕龍辰!臉上是愛憐的神情,是一個父親對孩子深沉的愛。
隻見小小的燕龍辰淚眼汪汪的撲在燕涼王的懷抱裏,燕涼王疼惜的撫摸他的頭,將頭發上粘的枯葉都擇了下來。
小小的燕龍辰一時間耍起了脾氣,似撒嬌一般:“父王,我娘親在哪裏?”
燕涼王身體一震,臉色是莫名的悲痛。看著小燕龍辰,似乎沒有聽懂他說的話一般。
小燕龍辰卻來了興致,耍著脾氣,拽著燕涼王的衣服不助的問:“父王,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燕涼王突然一下把燕龍辰扔在地上,燕龍辰吃痛的大哭起來!燕涼王卻是滿臉的悲憤:“你以為我不想見未寒嗎?!”
“父王——”看著突然發怒的燕涼王,小燕龍辰有些不知所措隻是輕聲叫著父王。
燕涼王看著燕龍辰,眼神裏帶著些許仇恨:“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你娘親麼?那該死的印記,竟是讓未寒死去!早知如此,我絕不會和未寒結什麼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