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僅有點點銀星半掛於那一方,不見月牙。隱隱透著蹊蹺詭異,給無邊的蒼穹扯下一層黑紗,萬裏寂靜無聲。
一道靈巧身影如鬼魅般飛速越過長達上百米的沼澤,不見她借任何支撐物踩踏,足見其身手敏捷迅速。
身影忽現忽隱,快如疾風。
這便是暗夜殺手組織中的翹楚落汐月,殺手界的王者,據說失手一詞與她天生無緣,她所接手的任務至今從未失敗過。
過了沼澤,落汐月環望周遭,一雙燦若星華的眼眸如一汪寒泉沉靜無波。
縱然任務做的完美,落汐月總能心如止水,淡然處之。
女子兩靨此時掛著恬靜柔和的笑意,淺淺的梨渦透露著絕代傾城之姿,絕美的笑顏閃現不過也僅是一瞬。
沼澤的另一方是兩岸環抱而起的山巒,綿延不絕,雄偉壯麗,一名男子負手背立,站於前腳,看著前方之人的背影,落汐月眼眸眸沉靜清斂。
她一個閃身前翻,立於男子身側,身姿冷豔,麵容清冷。
“嘯風,血珠拿到了。”女子話語狂傲不羈,一出聲便清冷幹練,眸光閃爍猶如她手中血珠熠熠生華。
“不愧是華夏第一殺手,我一手栽培的人。”說著一把將落汐月撈了過來,禁錮在懷中,語氣充滿寵溺。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身體一僵,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推開了,這種感覺莫名不喜,嘯風是她最信任的人,卻並不是她認定一生的人。
她背過身躲開男子,卻不曾發現她背後正心口處已然有個鋒利之物,要在其他時刻,敏感如她,或許很容易便可發現空氣的詭異。
她回身抬眸,望向嘯風,似是想要說些什麼,輕啟的唇角還未發出聲響,背後突如其來疼痛感讓她唇畔的笑意瞬間僵住,震驚,而後是自嘲,忍住後背帶來的劇痛,隻道了句,“我以為你不會的,原來……嗬,”
身為殺手,最忌諱的便是向敵人露出自己後背,給予其可乘之機,這世上,她最相信的人是他,可是——
為什麼?為什麼給了溫暖,卻又將她推向寒穀。
一口血水噴出,紅得妖冶,刺煞雙眸。
時間定隔。
在地下道的拐角處蜷縮著一個十歲之大的女孩,兩眶隱隱閃著淚花,卻拚命忍住不讓其流落。
父母的話語仍回蕩在耳畔,“汐月,你是父母的希望,今日之仇,你要記得,堅強的活下去,千萬別出來,無論發生什麼……”
然而,等到腥風血雨過後,她來到現場已是狼藉不堪,父母的屍體卻冰冷冷的躺在地上……
她察覺到動靜,生怕他們又一次回來,忍著淚水躲回了地下道,愣是沒發出一絲聲響,她要活著,強大的活著,此時她的腦海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
是他,名叫盛嘯風的男孩在黑暗肮髒的地下道找到了她。
“來,起來,想要為你的家人報仇嗎?”眼前僅僅大它幾歲的男孩向她伸出了手掌,讓人心安。
“嗯,”,她立誓要讓那些滅她滿門,弑父殺母的人挫骨揚灰。
女孩此時並沒有屬於孩童的輕靈閃爍,一雙冰冷的眸子泛著猩紅嗜血之芒。
男孩見此,一抹滿意的笑在唇角漾起,眼中是一片陰冷,然而一直埋首隱忍悲痛的落汐月不曾發現。
“好,跟我走,我可以幫你。”
他嘴角的笑意是那樣的溫和,讓剛剛遭受滅門飽受打擊的她毫不猶豫的信了。
就這樣,她加入了殺手組織,在盛嘯風的關懷下,她很快從失去雙親的悲痛中振作起來,日夜不分黑晝的習武練功,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夜修羅。
大仇得報,她心裏是感激他的,是他給了她機會和希望。
然而,此刻……
誰將煙火焚散,散了縱橫的牽伴。
碧落黃泉,君已陌路。
“汐月,別怪我,怪就怪你自己太耀眼。至於真相,你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盛嘯風此刻哪有剛才的寵溺神色,眸中無不寫滿了冰寒,語氣傷人。
“好!算我落汐月被豬油蒙了眼,錯信小人。”落汐月嘴角揚起一抹自嘲,這一刻仿若曼珠沙華,明媚恍月驚天。
男子並不在意,“把血珠交給我,還能給你口棺材,不至於暴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