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壓壓的人群跪伏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叩拜。
慕容熙負手而立,那高呼萬歲的聲音讓他很受用。一時得意的慕容熙忽略了,他從來沒有拿到過解藥,甚至,連這解藥是什麼都不知道。等他醒悟過來時,略微有些不自在,卻仍中氣十足地吩咐道:“現下,你們還回到自己原先待的地方……”
“不!”慕容熙的話還沒說完,為首的那人突然驚叫道,表情如受到了驚嚇一般猙獰可怖。
一旁的禁衛軍持劍上前,指向那人,喝道:“放肆!”
慕容熙示意他們退下,道:“你突然出聲,所為何事?”
為首的那人言辭懇切:“陛下,既然給我們解藥的人是你,我等自當棄暗投明,為陛下所用。日後陛下若有任何差遣,我等必將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樣的話讓慕容熙暗自得意,看來這些人並非愚笨之輩。日後,定能為他做成許多事。慕容熙心裏得意,麵上也含了笑,道:“朕正有此意。隻是,眼下為了掩人耳目,不讓沐封起疑心,你們還是要先回到原先待的地方。而且,無論任何人問起今日之事,你們都不要說實話,至於用什麼理由蒙混過去,那就是你們的事了。日後若有差遣,朕自會派暗衛與你們聯絡。”
慕容熙轉念一想,繼續道:“不過,若是有人違背於朕,朕必不輕饒。如今,朕這裏有你們的名冊,若有人起了反心,一個時辰內這張名冊將會出現在沐大人的桌案上。至於沐大人怎樣對付你們的家人,就不是朕需要考慮的事了。眼下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朕的旨意行事。這樣,你們才有機會保全自己,保全你們的家人。”
一人犯錯,全部的人都會受到牽連。這樣一來,人人都會監督身邊的人,誰還敢有二心?慕容熙此舉,實在是狠辣。
眾人齊聲道:“奴才(奴婢)遵命。”
爾後,眾人自行離去。
慕容熙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得意洋洋。今日,還真是收獲頗豐。沐封在宮裏安插了這麼多眼線,定是費了不少力。可自今日後,這些人都將為他所用。他要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沐家狠狠地踩下去。這樣,才好考驗他們的忠心,不然,以後怎麼敢把機密之事交代給他們去做。
“可還有事?若沒有,我就走了。”
一句話把慕容熙從美好的想象中拽了回來。
是沅天洛。
慕容熙看著沅天洛那張冷冷的臉,這才意識到,今日的許多事都是沅族暗影促成的。最終讓他們那些人轉投向他的解藥,肯定也是沅族暗影中的人趁他不備送來的。沅族暗影,折磨了他整整十三年,還真是陰魂不散!
慕容熙怒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無利不起早,若說沅族暗影費了這麼大的勁兒,隻為拱手給他送來這麼多可用之人。他死也不信。
沅天洛笑了笑,道:“天洛孤身一人,無父無母,何來你口中的‘你們’?”
“沅天洛,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一怒之下,慕容熙沒有說“朕”,直接說成了“我”。
沅天洛淡淡一笑,道:“天洛愚鈍,並不知曉。隻是天洛突然想到,若你此時派人殺了沐璿,天洛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到時,隻怕那沐家會恨極了我,甚至,殺了我。”
見沅天洛說中了他原先的心思,慕容熙不禁有些錯愕。已經被人看穿的事,自是沒有再去做的必要。即便做了,也不會如願。那麼,就隻有走另一條路了——直接對付沐家。
慕容熙濃眉微蹙,道:“你想幹什麼?”
沅天洛麵色如常,道:“真是為你可惜呢,不能坐收漁翁之利了。不如就此放過沐家吧?不然,你們君臣鬧起來,終歸是月徹的損失。若是讓別國聽了去,還以為月徹君臣不合,保不準會趁機發難。”
慕容熙冷哼一聲,道:“你一個女子,這些國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回你的月華宮待著去吧。”放過沐家,萬萬做不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中做了這麼多事,還想全身而退,沒門兒!
可慕容熙不得不承認,沅天洛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可他咽不下這口氣,沐家如此做,觸動了他的逆鱗。此事,定饒他不得。可沐家根基深厚,若不能一擊即中,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恐怕會有大麻煩。因此,必須找準沐家的軟肋,在他們毫無防備下狠手,這樣,才能一勞永逸。隻是,用什麼方法呢?
“你等等!”慕容熙叫住已經走出門的沅天洛。
沅天洛不耐煩地回頭:“幹嘛?”
慕容熙對她也沒好臉色,冷聲道:“你認為沐家的軟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