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鑾殿出來,身體見好的慕容熙去了禦書房處理政務。
沐璿獨自回宮,一路上都覺得輕飄飄的,隻好緊緊攥著如碧的胳膊,總感覺是在做夢。第一次見到那麼多身居高位的人向她跪拜,才恍然發覺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不過是她腳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隻要她想,可以隨意踩死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如今,掌管後宮的大權握在她沐璿手中,前朝後宮,最為榮耀的人,除了慕容熙,就是她沐璿。
眼看就要到了晴和院,沐璿止住了步子,對著如碧道:“如碧,先不回晴和院,去月華宮。”
看著月華宮的方向,沐璿冷笑出聲。彼時,沅天洛開罪她時,必然料不到今日時來運轉,後宮全由她沐璿一人做主。既是如此,時至今日,自然要讓那沅天洛看清如今的形勢。
月華宮內,正坐在桌前喝茶的沅天洛看了一眼閃身而現的洛如初,道:“你怎麼來了?”
洛如初得了信兒,知曉沐璿正朝這裏來。且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他看在眼裏,驚在心裏。外表柔弱不堪的沐璿,竟然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麵,讓他不得不擔心沅天洛。
知曉了洛如初的擔憂,沅天洛莞爾一笑,道:“沐璿如今正得勢,自然是要給她一點甜頭。況且,慕容熙以為疼痛轉移那檔子事兒還沒消除,他派在我身邊的這些暗衛自然也不會讓我傷著。”
“怕就怕這個。這沐璿刁鑽得很,在朝堂上竟然出了個讓人長進樹裏的殘酷法子,眼下她過來還不知會有些什麼樣的鬼主意。你且小心著點兒。”洛如初擔心道。
沅天洛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影尊會怕一個小小的沐璿?”
洛如初俊臉微紅,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往日殺伐決斷,很冷靜的一個人,一遇到和沅天洛有關的事,就會很緊張,生怕出現一丁點兒的差錯。這樣的自己,讓他感到陌生,卻又有點期待。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沅天洛看著微微發愣的洛如初,道:“放心,我自有準備。走吧,沐璿也就快來了。”
洛如初的衣角剛剛消失在窗戶邊上,沅天洛就聽到侍衛正朝這邊走來的聲音。
不等侍衛開口,沐璿已經緩緩走了進來。她慢慢踱著步子,打量著這屋子裏的一切,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注視著沅天洛的反應。見沅天洛始終麵色如水,平靜無痕,不由得有些懊惱。
沐璿瞧著原先進來的那侍衛,對身後的如碧說道:“送他去慎刑司領罰。”
沅天洛未發一言,左右是慕容熙的人,她沐璿豈會不知,又怎會重罰。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使她害怕而已。
看到沅天洛未有絲毫反應,沐璿道:“慢著,去叫慎刑司最擅長施刑的人來。本宮瞧著這院中倒挺寬敞,不若讓這侍衛在這院中受刑。也好讓公主殿下出一口氣,不過是一個侍衛,見了公主殿下卻不行禮,真是該死。”不過是個比她還小兩歲的女娃,動動嘴皮子功夫還好,若是見了血,怕就嚇得尿褲子了吧。沐璿更是得意。
沐璿掌管後宮的旨意早已傳徹後宮,後宮中人盡數皆知。是以慎刑司的人接到這樣的命令,立即挑了幾件嚴酷的刑具趕了過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沐璿命人在院中擱了茶桌,美其名曰邀沅天洛在一起品茶。
早有人將那受刑的侍衛押在一旁。
慎刑司的人正將帶來的三套刑具一一擺好。
沐璿假意品茶,卻仍未放過沅天洛臉上絲毫的變化。見她微微皺眉,沐璿心中大喜,對著那施刑的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跪倒在地,道:“回貴妃娘娘,奴才馮四。”
沐璿繼續道:“這些刑具倒是別致,本宮從未見過,你就給本宮說說這些都是做什麼用的吧。”
馮四道:“是。”說著,他指向一個高高的籠子,道:“這刑具名叫高籠。用刑時將人關進去,把頭卡在上麵的圓孔內。至於腳,卻是挨不了地的,要不了多久受刑之人便會窒息而死。”
聽完,沐璿黛眉微蹙,道:“馮四,本宮聽聞你是慎刑司最厲害的人,怎麼就拿個這什麼高籠給本宮看,不見血也不斷腿兒的人就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聞言,馮四俯身便跪,連連求饒。馮四本想著沐璿到底是個貴妃,一個女流之輩,若是行刑時噴血掉肉的,被嚇著了他馮四豈不是小命難保,因此才選了這麼個高籠,不會見血。誰知,卻惹來了沐貴妃的不滿。
眼見著馮四都把頭磕破了,沐璿開口道:“罷了,左右還有兩件,一一說與本宮聽,若是再無特色,本宮再罰你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