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璟上前一步,雙手牢牢地攥住了袁秋的肩膀,喝道:“說清楚點兒,那女子約莫多大年齡,那鳳形胎記是什麼樣的?”
“那女子看著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那鳳形胎記很像一隻鳳凰,對了,是展翅欲飛的那種。我就知道這麼多,更多的,大統領還是要問一下袁青,這女子一直是袁青教導著的。”那袁秋將她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袁瑛璟的手掌止不住地顫抖,道:“那女子現在何處?”
“袁青說這女子該學的東西已經學會了,今天早晨已經送了出去。至於送到何處,還是要把袁青找來問一下。”
袁瑛璟握掌成拳,狠狠地砸在桌案上,道:“那你還不快去!”
袁秋遲疑了一下,忙出門去尋袁青,很快就將袁青帶到了袁瑛璟的房間裏。
把袁青送進房間後,袁瑛璟對著袁秋吩咐道:“去守著門口,別讓任何人靠近。”
大約過了半刻鍾,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袁瑛璟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早已嚇得噤若寒蟬的袁青。
袁秋想追上去問些什麼。孰料,袁瑛璟回頭看了看她,一雙眼睛早已變得通紅,朝著她吼道:“哪兒也不準去,守著這裏!”
袁秋止住步子,停在原地,看著那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袁青被大統領身邊的親衛押著回來了。一回來,就直接押到了地牢之中。袁秋狐疑地湊上前去,還未靠近,就被那親衛攔住了。
袁秋忍不住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親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這是大統領親自下的令,要想知道原因,自己去問大統領。”
袁秋自問沒有那個膽量去問袁瑛璟,擔心地看了一眼袁青的方向,就匆忙走掉了。
與此同時,身處客棧內的南無疆,仍對淮南城女子失蹤案愁眉不展。加上沅天洛又消失了那麼多天,毫無音訊,讓他更是焦躁不已。
恰在此時,他聽到隔壁傳來一聲驚呼:“你確定,她真的死了?”
南無疆走近那堵牆,耳朵貼在牆壁上,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隻一聽,他就咬緊了嘴唇,連滲出血跡都未曾發覺。她,真的死了嗎?
第二日,皇宮,禦書房中。慕容熙收到了南無疆送來的信,信上說沅天洛失蹤多日,最終在一處樹林中發現了她的屍體,來信詢問這屍體該如何處置。
得到沅天洛已經死去的消息,慕容熙欣喜異常。他籌劃已久的事,終於可以做了。但,他還是有幾分不確定,怕是南無疆糊弄他。於是,他命人給南無疆傳信,讓他速速將沅天洛的屍體送回京城。
得到消息後,南無疆日夜趕路,披星戴月,終於在第四日將沅天洛的屍體運了回來。
慕容熙命人掀開屍體上的白布,在這件事上,他誰都信不過,他要親自查驗。慕容熙先朝著那張臉上看去,因死去已有幾日,再加上一路顛簸,容貌多多少少有些損傷,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慕容熙想到沅天洛眉間的鳳形印記,他命人撩開屍體的額發,赫然看到那眉間的鳳形印記和沅天洛的絲毫不差。如此一來,自是沒有作假的可能。
看完之後,慕容熙朝著侍從擺了擺手,道:“拖下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南無疆一直在旁邊站著,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在慕容熙的臉上看到一丁點兒的悲傷。似乎躺在這裏的沅天洛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根本就是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血親關係的人。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沅天洛就是他慕容熙和沅芷兮的女兒,確鑿無疑。
南無疆不禁為沅天洛感到悲哀,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保護不了那個天真爛漫,聰慧異常的女子。甚至,他還做了助紂為虐的事。
慕容熙終於注意到了南無疆,他邁步踱到南無疆身邊,道:“這事兒你幹的還不錯,沐弦月和南薰安全了。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她們,朕說話算數。”
這就是慕容熙要挾南無疆的籌碼,一個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一個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以此做要挾,要南無疆把沅天洛的命留在淮南城。就算是再不濟,也要把沅天洛拖在淮南城一個月。隻要一個月過去,他就能把所有事安排妥當。
眼下,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在乎的兩個人終於安全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滿是悲傷。
他不禁有些恍惚,看著麵前的慕容熙,問出了口:“陛下,你有心麼?一顆有喜有怒的、會跳動的火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