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雲青城來向她稟報過,說邊境處南越似在屯兵。這個時候,她想起這件事,才意識到那不是有意進犯,而是保護。南楚衡一定意識到和東越的這場交換不會順利,所以才在邊境處屯兵,保護月徹。
原來,他從未想過要害她。
沅天洛攥著白蕪堂的衣袖站起身,道:“我要去南越,我要去見爹爹!”
白蕪堂扶著她顫抖的身子,道:“公主,我走時陛下已經奄奄一息,這會兒,怕是已經……”到最後,他自己也不忍心說出那幾個字。
“不,爹爹一定會等著我的!”沅天洛驚叫道,“百裏,你與我一同去,一定要救好爹爹!”
百裏奚和看了看白蕪堂,道:“就依她的,若不然,她會抱憾終生。”說著,他將手中的解藥遞給沅天洛。
沅天洛仰頭服下,道:“白蕪堂,百裏,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
“此事不告訴南宮逸塵嗎?”
沅天洛晃了一下神,爹爹似乎是對南宮逸塵有什麼偏見,此次去南越他還是不去的好。再說了,南宮逸塵還是坐鎮京都比較好。有這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在,一些宵小之輩也不會那麼囂張。
如此一想,她說道:“我留一封信給他,他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
三人即刻上路,暗中自有數十名暗影暗中保護。幾人快馬加鞭,加上抄了近路,終於在第五天到了南越京城。沅天洛站在大殿之外,無比忐忑。此時,肩上沉了沉,站在她身側的百裏奚和說道:“既然來了,總歸是要進去的。遲早都該麵對的事情,也就沒有逃避的必要。”
外殿之中,有幾名近臣隨侍左右,其中,就有太傅白遠山。然而,此時,沅天洛顧不得這些,她直直地衝進內殿。南楚衡床前,跪著一群素衣素服的女人在哭哭啼啼。沅天洛直奔到床前,看著床上形容枯槁的南楚衡,忍了一路的淚終於是落了下來。
她哽咽道:“爹爹,我回來了,你聽到了嗎?”
她晶瑩的淚珠落在南楚衡幹枯的手上,那手竟微微顫抖。
“百裏,你快來看,父皇的手動了!”
百裏奚和快步上前,探在南楚衡的脈搏上,眉頭越皺越緊,看向一旁的侍女,道:“他喝的藥的藥渣在哪兒?”
侍女道:“陛下喝的藥渣都在禦醫局存著,奴婢這就去取。”說完,那侍女轉身離去。
百裏奚和看向藏在暗處的暗影,示意他跟上去。
沅天洛低聲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百裏奚和壓低了聲音,道:“我懷疑,有人在他的藥中下毒。”
沅天洛猛地一個激靈,咬緊了牙關。她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女人,道:“你們且先回去,不必待在這裏。”若要查探一些事,身邊自然就不能有太多人。
那些個女人麵麵相覷,有個膽大些的說道:“你要我們回去我們就得回去嗎?”
沅天洛看著她,道:“不然呢?”
那女子看到沅天洛狠厲的眼神,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嘴上卻是毫不示弱:“我們都是陛下的妃子,陛下生死未卜,我等自然是要陪侍左右的。再說了,你不過是陛下養在外麵的野丫頭,又不是堂堂正正的公主。即便是堂堂正正的公主,也是我們的晚輩,依本宮看來,你並沒有這個資格命令我們。”
沅天洛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道:“你剛剛說什麼?嗯,再說一遍。”
那女人使勁掙脫沅天洛的鉗製,卻是無濟於事,平日裏她就是個囂張的,當即大喊道:“來人,殺了她!”
即刻便有幾個宮女嬤嬤圍了上來,上前攥住了沅天洛的胳膊。沅天洛跟著南宮逸塵也學了幾天的功夫,雖比不上那些習武之人,但對付這些宮女嬤嬤卻是綽綽有餘,當即把她們甩了老遠,將那叫囂的女人也踹翻在地。
那女人哭哭啼啼地站起身,道:“本宮治不了你有人治得了你。你等著!”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沅天洛看著她的背影,嗤笑一聲,道:“你們也都先回去吧,我與父皇有些話要說。”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起身離去了。
殿內的人走了個精光,這時,沅天洛聽到了一聲輕喚:“洛兒……”
沅天洛回頭一看,床上的南楚衡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沅天洛歡喜地奔過去,握住他的手,道:“爹爹。”
“洛兒,你終於肯叫我爹爹了,你還生我的氣嗎?”
沅天洛搖了搖頭,道:“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