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眉目如畫,墨黑的發絲迎風飛舞,然而,和普通女子不同的是她眉目之間的那股英氣,帶著幾分男子的爽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青城之女,雲瀟瀟。
赫連紫月站在沅天洛的身邊,在沅天洛看向雲瀟瀟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羨慕。羨慕?當意識到這個詞語的時候,赫連紫月心裏咯噔一聲。是啊,雲瀟瀟的那份灑脫,終究是沅天洛所不曾有,也是她所不能有的。身為一國之主,她身上背負了太多同齡人所沒有的榮耀,卻也承擔著別人所沒有的責任。
的確,赫連紫月猜中了沅天洛心中所想。她看著雲瀟瀟縱馬長街,一路出了城門,朝著南宮逸塵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她暗暗攥緊了拳頭,那也是她想做的事,可是,她不能。她頹然地低下頭,誰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而當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心中的萬千洶湧已經化作了臉上的平靜如水,她看了看赫連紫月,道:“我回宮了。”
說完,她不等赫連紫月說些什麼,徑自走開。寒風襲來,她不禁抱緊了雙臂,如今,也隻有自己可以溫暖自己。
赫連紫月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不自覺竟濕了眼眶。
那一邊,已經出了城的南宮逸塵始終冷著臉。他的心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在狂呼:不走!不走!可是,如今的形勢,他卻不能不走。南宮赫玉已經消失不見,若是他奪得先機成為東越之主,那麼越徹就危險了。這樣,她不會開心。他這一生,早已決定了隻做讓她高興的事,所以這一趟東越,他不能不回。即便,他還沒有想好該怎樣麵對那個曾經殺了他母妃的父皇。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聲女子的疾呼:“大將軍,大將軍,等等我!”
起初聽到女子的聲音,南宮逸塵心中激動萬分。可當他聽出這不是沅天洛的聲音,心裏的期待也就慢慢消散了。他騎在馬上,並未回頭,連行進的速度都未減慢分毫。
身旁的楓惜聲出聲提醒他:“六皇子,有一女子追了過來,要不要停下?”
南宮逸塵搖了搖頭:“不是她,有什麼好停的。”
“若是她派來的呢……”
楓惜聲的話音剛落,南宮逸塵就已經調轉馬頭,朝著後麵疾馳而去。他迎上雲瀟瀟,滿臉期待地說道:“是陛下派你來的?”
原本,看著南宮逸塵縱馬而來,雲瀟瀟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期待。可當她聽到南宮逸塵的問話,臉上剛剛浮起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她看著這個他仰慕已久的男人,道:“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南宮逸塵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道:“你來幹什麼?”
雲瀟瀟的臉頰上飛過一抹紅暈,道:“我要與你同去東越,照顧你。”
此刻,南宮逸塵已經調轉馬頭,聲音冷得幾乎要結成冰:“不必了,照顧人的事,不須你做。你是將軍之女,無須自降身價。”說完,南宮逸塵繼續向前行去。到了楓惜聲身旁時,楓惜聲慌忙跟上。
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南宮逸塵側身問道:“她還跟著?”
楓惜聲回頭看了一眼,道:“是,還跟著。咱們騎得速度這麼快,她一個女子能不跟丟不就錯了。要不咱們慢一點,等等她?”
南宮逸塵沒有回答,卻是將馬騎得更快。落在後麵的楓惜聲連聲叫道:“等等我!”
沅天洛回到皇宮後,袁瑛璟迎了上來,道:“陛下,北越使臣燕淩宇求見。”
沅天洛撫了撫酸脹的額頭,道:“宣他到禦書房覲見。”
一刻鍾後,沅天洛在禦書房見到了燕淩宇。今日的燕淩宇,似是有些不敢看沅天洛。見到沅天洛之後,一直低著頭,全然沒有了原先的盛氣淩人。
沅天洛看了看他,道:“何事?”
燕淩宇依舊低著頭,道:“回陛下,我來越徹叨擾已久,今日便想啟程回北越,特向陛下來辭行。”
“噢?這才不過半月,燕王爺這就急著回去了?想我越徹幅員遼闊,物資豐饒,單說這京都,便彙集了各處的物產,燕王爺不留下來細細品味一番嗎?”
沅天洛的話一說完,燕淩宇的額頭上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連聲道:“多謝陛下好意,隻是皇兄催的急,我不得不從。”
沅天洛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燕王爺執意離開,朕不便久留,但憑燕王爺所願吧。”
燕淩宇躬身施禮之後,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沅天洛眉頭緊鎖。今日之前,燕淩宇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怎的今日就變了個人一般?難不成,他做了什麼事,怕她發現,才會這般急切地想要離開嗎?莫非,昨日南宮赫玉之事,燕淩宇也參與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