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虛掩的大門,帶路的老管家已經不見了。院子裏瘋長的荒草有半人高,看得出荒廢了好久。隔著荒草的正房隻能看見模糊的輪廓,漆黑一團的,沒有一絲的燈光。
後背一陣冷風颼颼,像有什麼東西跟在身後。猛地轉過身,什麼也沒有。心髒“咚咚”直跳,毛骨悚然的感覺。
“臭小子,告訴你別亂看!”一隻手拎著他耳朵向正屋那邊走去。不敢反抗,撥開迎麵的荒草,捂著耳朵求饒,“慢點啊師傅,耳朵要擰掉了!”
師傅的背影溶進漆黑的夜色中,手冰得厲害,死死揪著他的耳朵不放。就這樣一言不發,拽著他就要邁進黑屋裏。
耳邊卻忽然響起師傅進門前的囑咐:“小心,不要靠近裏麵的屋子。……”
渾身激靈打了個冷戰,感覺不妙,右手的木劍劃出一道弧線,朝前麵的師傅捅去。木劍去勢不快,萬一真是師傅,一劍刺狠了,怕要幾天沒有飯吃。
耳邊響起一聲淒厲的吼叫,震得耳膜“嗡嗡”直響。一團黑氣從身前騰起,揪著耳朵的手忽然不見了。
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堂屋,一股陰風從屋裏刮來,渾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身後有人在大叫,猛然回頭,師傅一手提著褲子,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一把夾住他的腰跑了出來,扔在地上。
“臭小子,上個茅房你就跟丟了。這屋子鬼氣森森的,進去作死啊!”
他爬起來,揉著屁股說:“師傅,是你領我進去的,一轉眼就跑我後麵了?”
“哦,”袁老道眯著眼四下看了看,捋著山羊胡子說:“鬼遮眼啊,還是個有道行的老鬼!那老管家可是個大活人啊,怪事?”
“回去了,這家的錢不好賺,走人!”老道幹脆的收了劍,拽著他就往外走。走出兩步,荒園裏忽然彌漫起濃濃的黑霧,手裏的燈籠也照不亮了。
“嘿嘿,雕蟲小技!”袁老道啐了一口,又抽出了赤木劍。“本來不想管這閑事,既然要找死,就怪不得我們師徒了!”
呂唯一咬著牙躲在身後,以前可見過惡鬼的醜樣子,既然是老鬼,又會邪法,一定更是青麵獠牙,比一般的冤死鬼還要惡心的多!
心裏默默祈禱:“鬼啊,鬼啊,找你麻煩的是我師傅,與我無關。有什麼怨氣、怒氣、鬼瘴氣,都朝他發泄好了!”
黑霧深處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老式的出場。呂唯一配合的抓起師傅的後衣襟大喊:“看到沒師傅,惡鬼來了嗎,什麼樣子!”
“臭小子,快放開手!”太緊張了,老道被他推得一個勁朝前撲。拽著脖領,一把揪到身邊,口中念念有詞,虛空裏畫畫點點,猛地大喝,掌心印在他額頭之上。
“拿好木劍,替你開了陰陽眼,鬼怪妖魔無所遁形,一月內有效!”
額頭一股酸麻,眼前湧起金光閃耀。黑霧依舊浮在四周,隻是變得稀薄透明,幾十步外就是高大的院門。
在他們和院門之間,站著一個體態婀娜的美婦人,發髻高挽,一身鵝黃的拖地長裙,腳踝以下看不清楚,在薄薄的黑霧中裙帶飄飄,美豔動人。
“鬼?”抬頭看師傅,老道眼睛發直的盯著前方,像被點了xue。
又上下打量著女鬼,嫋嫋霧氣中美豔脫俗,這樣也算鬼,那傳說中的仙子該什麼樣?要是世上的鬼都是這模樣,會不會有好多男人哭著喊著要自殺了!
擦了把口水,抬頭望著還在癡癡發呆師傅。怎麼就做道士了,雖說食色性也,怎麼也要克製一下,讓這麼貪色鬼做道士,難道是上輩子壞事做多了,老天在懲罰他!
“哈哈哈,可笑啊,這麼多年了,還有人來送死,你們人類都是些個白癡嗎?”女鬼眼波流轉,嫵媚的掃過色鬼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