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猴子。”他翻了翻白眼,問:“沒聽過人族嗎,你講的可是我們人類的語言呢。”
“這個呀……”鼠妖在後背用力的撓了撓,舒服的打了幾個滾,才懶洋洋的說,“我從小就會這種語言。我們飛鼠家族和滇西的白蠻荒族一直有來往,他們長得和你很像,但是比你塊頭大。”
“我可是小孩,塊頭當然小了。”打量著鼠妖,好笑的問,“飛鼠?你會飛嗎,怎麼看不到翅膀?”
“嘿嘿,讓你這小家夥見識一下!”鼠妖肋下忽然鼓起一個氣囊,“蓬”的化成一對透明的薄翼,在背後伸展,好像一個紙糊的大風箏。
“要是站在山崖邊,我就能順風飛出好遠!”鼠妖跳向半空,細長的蛇尾上棕毛蓬鬆,像灌水的皮管子膨脹起來,變成了鬆鼠一樣的笤帚尾巴。
“啊,我知道了!你們是鬆鼠的近親,平時在樹上生活,最喜歡吃的是鬆果。”
“咦,你怎麼知道?”鼠妖落回地上,收起了滑翔翅和蓬鬆的大尾巴說,“不過我們平時都在地上生活,用種植的穀物交換白蠻荒族的棉被和耕地的鐵器,已經好多年了。”
“穀物?妖怪……也種地?”臉上的皮開始抽搐,太詭異了,鬆鼠竟然也種地,那狼蟲虎豹是不是都該飼養家畜了?“你們不吃肉食!滇西的妖怪都改吃素了?”
“吃肉?咬破喉嚨再生吃活吞的那種?”飛鼠妖興奮的眨著眼睛,問:“好吃嗎,我這輩子還沒吃過誰呢,猴子也可以吃了?”
烏溜溜的眼珠盯著他,渾身不自在,幹笑著解釋說:“嘿嘿,怎麼說呢,還是吃素食的好。被吃掉的動物都會分泌出毒素纖維,吃多了就會迷失本性,還會變成吞噬同類的怪物。太可怕了!”
飛鼠妖舔了舔嘴唇,說:“這麼危險啊?那還是算了,我習慣吃素的。呃,我叫婁五,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呂唯一。其實,算是人族的吧。”他微笑的打著招呼,對婁五沒多少恐懼的心理。人類未必都是好人,妖怪也不都是吃人的怪物。當初一起共患難的地狼妖,就比所謂的人類更加率真可愛。
婁五彎著腿連蹦帶跳,圍著他轉了幾圈,連聲驚歎說:“哦也,真是天大的發現,原來人族、荒族還有猴子長得都差不多樣子!”
學著婁五的樣子也轉了幾圈,笑著問:“我也有發現了,明明是飛鼠,幹嘛打扮成地老鼠一樣,模仿秀啊!”
婁五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這個啊,是為了大家方便。地麵上是田鼠妖的地盤,打扮成他們的樣子,種地的時候就不會來破壞了。”
表情忽然一僵,著急的大叫:“哎呀,不跟你瞎扯了,再不逃命就來不及啦!”
蹦出去兩步,又扭回頭喊道:“喂,小東西,大鳥隨時都會回來,要不要一起逃命?”
“好啊,我們一起走!”他撿起腳下的鐵劍,跟著跑了過去。
生命就像石縫裏長出的小草,既然能抵受風霜的打擊,讓他從深海的悲痛中恢複,也一定能再創造奇跡,從大鳥的巨喙下逃生。
心底也隱藏著一絲不安,能把妖怪當點心的大鳥,絕對比妖女和老蝙蝠還要可怕。有婁五做伴,隻當是互相壯膽了。
“啊,小心點!”耳邊一聲慘叫,腳底下軟軟的。想得太入神了,竟一腳踩上了婁五的大尾巴。細長的蛇尾變成了蓬鬆的掃帚尾,婁五摸著屁股怪叫,一蹦一跳的向大霧深處跑去。
體力恢複了正常,可即使全力奔跑,也很難跟上婁五的腳步。那家夥一竄就出去好幾米,活像荒原裏覓食的袋鼠,動作敏捷無比。
“我說,你就不能跑慢點啊!”他撐著腿喘氣,心念一動,體內一股強大的魂力震蕩,人已經到了婁五身後。思感的觸角向四周延伸,甚至不用眼睛去觀察,方圓十多米的空間就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心中大喜,縮地十方訣以純精神的能量在體內運轉,在有限的空間裏飛速挪移,毫不費力的跟上婁五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