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廳內,燈火通明;牆角擺著盛開的鮮花,金燦燦的香爐內,燃著香,青煙渺渺,不知要升到哪裏去;牆壁上,掛著兩幅畫,最顯眼的位置,懸掛著一把刀。瞧這刀,白色鯊魚皮的刀鞘,上麵刻著古樸典雅的圖案;綠色刀把,上嵌九顆寶石,熠熠生輝。三尺紅纓,悠然垂落,分外醒目。單從外觀上來看,就是一把寶刀啊!
楊欽瞧著對方的神色,淡淡一笑,道:“這是官家禦賜之物,否則兄弟喜歡,本可以拿去的。好刀有的是,哥哥一定為兄弟尋一把絕世寶刀,如何?”
“哈哈,跟著哥哥,痛快!”雷德進臉上的鼻孔都在笑啊!
楊欽暗想,虧得他還自詡風流,竟不識得那兩幅字畫,如此想來,不過是下流而已!
分賓主落座,菜一道道不停地上,不拘南北,不拘時令,想吃什麼有什麼,都是雷德進見都沒見過,甚至沒聽過的好菜!酒更是好酒,官家禦賜的“薔薇露”,宮廷禦用名酒,喝起來,怎一個“爽”字了得。
一陣忙活,雷德進弄了個八成飽,人一飽了,心思就活泛起來;心思活泛了,最需要滿足的欲望也就冒了出來。
就在這時,簾籠一挑,閃進一位美人。人美,氣質更是獨特,一見之下,讓雷德進不由想起了那位為他而死的女人。
“叔叔來了,酒菜還可口嗎?”
原來是楊欽的夫人。楊欽起身為二人做介紹,楊夫人親自把盞,為雷德進滿上一杯,勸道:“到了這裏,就象到了家一樣。你大哥經常提到你的名字,說就和你投脾氣呢!叔叔,就請喝了此杯吧!”
嫂嫂親來勸酒,看起來人家楊欽真沒拿自己當外人,當然要喝了!
一飲而盡,雷德進讚道:“大哥真是好福氣,活活羨慕死個人咧!”
楊夫人掩嘴輕笑,再道:“兄弟可曾娶親?若是沒有,包在嫂子身上!”
楊欽不失時機地幫上一句:“你嫂嫂的阿翁曾經做過執政,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如果讓你嫂嫂高興了,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雷德進一輩子都想娶一位大家閨秀,興奮得站起來,端著酒杯,道:“兄弟這裏先行謝過大媒了!”
又說笑幾句,楊夫人推脫還有事,退了出去。
美貌的嫂嫂走了,雷德進的心裏貓抓狗啃一般難受,楊欽“啪啪”三擊掌,香風浮動,飄進四名美貌的女子,其中居然還有兩名身材高挑,肌膚賽雪,胸前山峰聳立的胡姬。
胡姬,扯淡的時候聽說過,怎麼怎麼樣,可是,到底是什麼滋味,哪有機會親身領略?
兩女湊到雷德進身邊,另外兩女向楊欽靠來。
楊欽笑道:“這是我兄弟,和親兄弟沒什麼兩樣,你們服侍好他,賞錢少不了你們的!”
“是!”兩女回應一聲,也飄了過來。
“大管忍,你好亮漂!”
“妹妹說錯了,是瓢涼,不是亮漂!”
“官人,難道嫌我醜嗎?竟不搭理人家!”
“你自然是醜的,哪有奴家美啊!”
雷德進隻有一張嘴,到底回答誰的話;隻有兩隻手,到底碰哪個合適?唉呦,好生為難。
狗日的老天,忒不公平,看看楊欽這廝過的什麼日子,老子過的是什麼日子?老子哪裏比他差了,不公平,不公平!
造反沒前途,招安才是王道啊!對,招安才是正道,王道,霸道!方臘厲害不,比鍾老爺還厲害,地盤大,人也多,還不是被平了;宋江比鍾老爺也差不到哪去,招安了,過上了好日子啊!
我這就算是招安了,不知他們會封我個什麼官呢?狗日的老天,封得小了可不依!
唉呦,小乖乖,真招人疼啊!
這小臉,這小嘴,這大山,後麵這兩片肉乎乎的是什麼東西,真是好呢!
雷德進思維錯亂,手卻不閑著,張開雙臂,一邊兩個,一般親近,這叫萬千美人一把抓,寧肯錯殺,決不放過!
“兄弟,喝酒!”
哥哥勸酒,這時候,幹嘛還喝酒啊?哪有功夫喝酒?即使想喝,也得有手不是?呀,我的手呢?我的手呢?
一名胡姬,甚是乖巧,端起酒杯,送到嘴邊,道:“大管忍,合救!”
“乖!”
脖子一仰,酒下了肚。
“酒喝多了傷身子,不能少喝一點嗎?”
這話,聽著舒心啊!知冷知熱,有人疼,真他娘的好!這才是我雷德進該過的日子!
香噴噴的菜吃在嘴裏,嘴香,心香,從裏往外,都是香呢!
“呀,麼什嗎?疼!”
一個冒著熱氣的螃蟹,恰好落在胡姬的胸前,這邊一個鉗子,六條腿,那邊一個鉗子,還是六條腿,這螃蟹極是好色,蹲了個結實,就是不下來啊!
螃蟹被拿下去了,那上麵還沾了些油,極為不雅,雷德進不能忍受,也無須再忍。湊上去,伸出舌頭,嗯,恨恨地咬了一口。
“大管忍,壞,疼!”
“哈哈,”雷德進大笑,異常得意呢!
楊欽臉上在笑,心中甚是厭惡,再也看不下去,道:“春宵苦短,兄弟還是早早安歇吧!明日,哥哥還有話說!”
“好,兄弟我也有些醉了!哥哥,那就失陪了!”
雷德進故作醉態,搖晃著起身,架著四名美女就出去了。楊欽招手,將管家喚來,吩咐好好照應,要什麼給什麼,不要擾了客人的興致,伸了個懶腰,真有些困了。
當天夜裏,雷大官人消耗了一桌價值八十貫的酒席,楊府所存“薔薇露”全部報銷,還有就是,弄瘋了夫人養的一隻貓。
楊欽心中裝著事情,睡不安穩,早早起來,來到雷德進所住的客房。管家老遠就看到了主人,迎上來,道:“哎呀,足足折騰了一宿,老天爺啊,到底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