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風喝酒,拔出鋼刀,指著雷德進,怒道:“你要做什麼?你才是大宋得探子,你與羅亞多內外勾結,到底想做什麼?”
雷德進根本不怕,輕輕撥開鋼刀,笑道:“對,你說的都對。不過,咱倆的話,一齊說給大家聽,你說,他們會信誰的話?我大哥是樞密使,鄙人好歹也跟著殿下五六年了,你呢?你妹妹與羅亞多的事情,城裏沒有不知道的。你妹妹在哪,羅亞多又在哪,說來聽聽啊!阿美族,恨不得你們泰雅族都死光了才好呢!秋海死了,泰雅族卻人丁興旺,你說,大王會不會高興?”
月風的刀,垂下!
“也打了幾仗,泰雅族為咱大楚國,盡力了。阿美族的首領,秋海威風吧?怎麼樣了?死了!短短的幾天,泰雅族死了兩三千人了,你們有幾個兩三千啊?難道都要死絕了,才能明白嗎?”
月風的頭,垂下!
雷德進按住月風的肩膀,道:“好好想想,多猶豫一天,不知要死多少人!月娃在大宋那邊,羅亞多是劉琦大帥身邊的人,投降了大宋,泰雅族會得到最多的好處,也許,整個琉求都是你們的了!好好想想,我不會害你的!要是同意,事成之後,送我一個泰雅族美女,不不不,一個就夠了,隻要一個就好!”
月風走了,雷德進知道,他的泰雅族美女不遠了,或許,明天就會爬上他的床呢!
圍城第八日,大炮時不時地就要吼上一嗓子,不像是在進攻,倒更像示威呢!
官船一批一批地靠岸,人員物資源源不斷地補充,順天城內的普通士兵,每個人都在猜測官軍攻城的日子。而每一次都是錯的,每錯上一次,心裏就沉重一分,對那個即將到來的日子,愈發恐懼。
最後時刻來臨之前,雷德通還想努力一把,楊麼不可救藥,荀若望一心為主,也許為主而死才是他最大的心願。田疆呢?田疆到底怎樣想?如果有田疆的支持,成功的把握就要大得多了。
糧倉起火,糧食供應立即緊張起來,今天開始,每人每天隻有一斤口糧。沒有蔬菜,沒有肉,穿城而過的望鄉溪,成為城裏人的唯一希望。大魚是沒有的,小魚小蝦,偶爾還能看到。雷德通好不容易湊了四個菜,準備了酒,請田疆過來一敘。都是老兄弟了,也用不著客氣,說話之前,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雷德通連幹三碗酒,長歎一聲:“唉,明天,就是小魚也沒的吃了。田兄弟那裏,要好過些吧?”
田疆搖頭道:“一個樣!士兵們整天嘀咕,士氣低落,真怕出點什麼事啊!”
“這個仗打得,窩囊!”
“是啊!也不知大王的天兵天將,什麼時候到,早點來就好了!”田疆說完,觀察著雷德通的動靜。
兩人是楊麼的左膀右臂,一直彼此較勁兒,想蓋過對方,楊麼一直維持著奇妙的平衡,所以,兩人就要一直鬥下去。是好兄弟不假,存在著這麼一層關係,想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不能沒有顧忌啊!
雷德通又灌了幾口酒,道:“天兵天將,是啊!早些來就好了!”
兩人都有話要說,又不知怎麼說,該不該說,一時間,屋內靜了下來!
雷德通起身,突然吼了兩聲,麵色悲淒,道:“若不是為了這些活著的兄弟,還不如死了幹淨!”
田疆動容道:“隻要我們兄弟齊心合力,未嚐不能殺出去,找個地方躲些時日,避過風頭,就可以東山再起!”
“大王肯嗎?”
是啊,大王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
又是一陣沉默,田疆又道:“過一天算一天吧,咱殺了那麼多人,早就夠本了。”
“你就這麼想?”
“還能怎樣?象楊欽那般活著,還不如死了。”
雷德通知道再勸也是無用,隻得作罷!
“喂,聽說了嗎?天兵天將已經到了二重天,明日子時就要到了!”
“狗屁!我聽說,天兵被妖魔阻在路上,至少還要十幾日才能到呢!”
“昨晚,田將軍去見了雷樞密,不知談些什麼!”
“排灣族、賽夏族要造反,城裏人都知道,兩位將軍自然要商量商量吧!”
“前天,老七撈上來一條大魚,足有三天重,真是神了!”
“我昨晚夢到吃肉了,這麼大的塊,又爛又香的紅燒肉啊!”
“別再說了,你看,老八的哈喇子都出來了!”
親衛們在閑聊,內廷都知靠在欄杆上聽,聽到的都要記在心裏。內廷都知姓薛,沒有大名隻有一個小名叫做大牛。他是常德府的老兄弟,跟著大王已經六年了。一次作戰,傷了男兒的命根子,大王稱王,薛大牛索性將那不中用的東西割了,進宮伺候大王。如此忠義之人,連命根子都不要了,怎不令人敬佩?他受到了特殊的禮遇,大王信任他,把他當作心腹,薛大牛也要為大王盡忠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