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興濃處,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又蹦又跳,最終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這樣布置,應該算是最佳方案,二人頻頻點頭。
梁炳坤忽道:“朝中奸佞當權,陛下衝幼,唉,想起來都泄氣啊!”
仁多保慶沒說話,看表情也是一個意思。
現在這個時候,不能拱火,隻能想法讓他們消氣,李純亮道:“任德敬,原為南人,降了我大夏,因緣際會成了精,還是有些過人之處。不說別的,單論打仗,現在能強過他們兄弟的恐怕隻有李良輔李大帥。已經降了一次,難道還能再降?”
仁多保慶道:“讓他騎在咱黨項人的頭上,就是他娘的不舒服。”
“過了這一關,姓任的也該到頭了!”李純亮親自滿了三杯酒,送到兩人的手裏,“三族聯手,天下無敵,何況一個小小的南國!來,飲了此杯,殺他個片甲不留!”
“好!”
“幹!”
酒不知喝了多少,喝夠了就跳,跳累了再喝,李純亮是怎麼回到臥室的都不清楚,第二天早上起來,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名女子。她長得應該算是不錯的,但是,在今天的李純亮眼裏,與石頭沒什麼兩樣。心裏有了任薑,再也裝其他女人了。況且,現在也不是尋歡作樂的時候,到了必須有所作為的關鍵時刻。如果任由機會從身邊溜走,恐怕再無出頭之日了。
入冬之後,一點下雪的意思都沒有,天格外的冷!
十月初六,剛剛結束上午的訓練,李純亮回到書房,想喘口氣,忽然親兵來報,定州派來求援的信使。
信使帶來了壞消息,宋軍一萬餘人,於今日子時前後,猛攻定州城。據說,梁炳坤出城奮戰,殺三千人,凱旋而歸。因為擔心宋軍有援兵,並未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信最後寫道,請大帥速速發兵,南北夾擊,將宋軍消滅在定州城下。
李純亮擺擺手,示意信使退下,盯著地圖,思考對策。
攻擊的第一個目標不是最北麵的婁博貝,也不是最東端的克夷門,而是定州城,這背後又有什麼深意?截斷我部與京城的聯係,再盡起大軍來攻;還是圍魏救趙,抑或聲東擊西,真正的目標不是定州而是克夷門、婁博貝?
定州守軍一萬人,梁炳坤帶兵二十年,憑城破敵或者不行,堅守待援還是做得到的。
他既然派人來克夷門求援,自然也會向京城求援。敵情不明,還是等等再說吧!
初七,定州的人沒有來,京城的人卻到了。據說是從最隱秘的一條小道,躲過宋軍,千辛萬苦才過來的。樞密院緊急公文:宋軍三十餘萬,初六子時,猛攻西平府,希望李純亮堅守駐地,等待命令。
看來,這封信發出來的時候,定州求援的人還沒到京城。而定州的人遲遲未到,沒有別的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宋軍截斷了兩軍的聯係,所以來不了了。
形勢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麵,京城的援兵恐怕是沒有了,朝廷即使出兵,也隻會支援西平府的李良輔,而不是定州的梁炳坤。北部三城,隻能自己想辦法。為今之計,必須立即馳援定州,不管是從全局來考慮還是著眼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必須守住定州。
李純亮當機立斷,喝道:“來人!”
“伺候大帥!”
“命令:軍都指揮使以上軍官,速來議事!”
“是!”
李純亮決定,留下五千人馬守城,並將決定通報婁博貝的仁多保慶知曉。親自率領兩萬騎兵,南下定州。兩城距離一百二十裏,救兵如救火,連夜出發,如果一切順利,當於初八日卯時左右到達目的地。
連接兩地的官道,有一段特別需要注意的地形,那就是長十餘裏的囉保大陷穀。穀底很窄,隻有十餘丈寬,兩邊是光禿禿的黃土,蜿蜒曲折,地形複雜,宋軍如果設伏,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