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的光景,城門開放,任得聰果然出城相迎!
“哈哈,吳兩帥大駕光臨,闔城軍民,臉上都光鮮呢!”任得聰四十七八歲的樣子,文士模樣,極為儒雅,怎麼看都不像老狐狸啊!
吳璘下馬,舒散舒散筋骨,雷公嘴一撇,笑了:“任大帥客氣,今天閑著沒事,前來討杯酒喝,不知能否如意啊!”
任得聰一把扣住吳璘的腕子,道:“哎呀,請都請不到啊!快請,請!”
嘴上一套,暗地裏用力,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吳璘的胳膊很細,全身上下也沒有幾兩肉,大風吹來,如果自己不當心,沒準都能被吹跑了,手腕子忒細,好像用些力氣就能掐斷一般。
任得聰用了三成力量,吳璘泰然自若;加到五成,好像手裏不是肉,而是鐵塊呀!全部力氣都用上,仿佛一下子撞到了棉花堆裏,根本無從發力呢!
任得聰暗暗吃驚,心道:此人果然厲害,非浪得虛名之輩。
來到大堂奉茶,任得聰道:“兩帥有話盡管說,酒嘛可以晚些再吃。兩帥來了,總要弄幾個好菜,否則傳揚出去我任得聰待客不周,麵子上也過不去不是?”
吳璘喝了一口茶,這茶可是不咋地,比種無傷那裏的茶差得遠了。酒菜嘛,隻怕也比不上六品廚子的手藝。嘿嘿,我倒是什麼菜都能吃,隻怕說了該說的話,老賊你就吃不下東西嘍!
吳璘道:“打了這麼久,我也攻不進來,你也跑出不去,都累了,不如講和吧!”
任得聰不明白吳璘葫蘆裏裝的是什麼藥,輕描淡寫道:“如何講和?”
吳璘四仰八叉地坐著,陰陽怪氣道:“當然是任大帥顧全大局,放下刀槍,歸降大宋嘍!”
任得聰未作什麼表示,他的兩個兒子,任純敏、任純鋼一個把刀劈過來,一個順口罵道:“白日做夢!”
刀光很亮,刀氣縱橫,速度奇快,力量十足。但是,吳璘一點都不怕,待到任純鋼的招式用老再也無法變招之際,身子一扭,避開鋼刀,飛起一腳將鋼刀踢飛,左手一把抓住任純鋼的衣服領子,象拎小雞一樣就把五大三粗的任純鋼拎了起來。
“小子,你不行!就你這樣的,三個都不是對手,回去再好好練練吧!”
一揚手,將任純鋼丟了出去。
在座的眾將,要為少帥挽回麵子的大有人在,作勢群毆,任得聰喝道:“住手!總要讓客人把話說完吧?”
然後,麵色一緩,道:“這些兄弟脾氣不好,兩帥說話最好客氣點,否則出了事情,怕難以收拾啊!”
“嘎嘎”,吳璘幹笑兩聲,“不知怎樣任大帥才能投降啊?”
任得聰麵色一變,怒道:“兩帥是來戲耍老夫的不成?”
“啊呸,即使你有磨牙的時間,本帥還沒那閑工夫呢!實話說了吧,李純亮進了興慶府,殺了任得敬、任得恭、任得仁,興慶府裏姓任的隻怕沒幾個了!”
說完,自顧自地喝起茶來。
任得聰大驚,霍地起身,轉念一想,又坐下了,故作鎮定道:“兩帥莫非是瘋癲了吧!”
吳璘道:“把東西給他們看看。”
吳天從懷裏掏出一張榜文,一紙公文,放到任得聰麵前。榜文這是從興慶府弄來的真貨,上麵寫的清清楚楚:先曆數任得敬兄弟的十宗大罪,再寫上任氏三兄弟的死亡方式,最後是家人的處置方法——腰斬於市!
繳獲的公文是夏國朝廷與地方州縣之間的來往信函,說的也是任得敬的事情。
證據確鑿,由不得不信。
任得聰信了,癡呆呆坐在椅子上,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手腳嘴唇肩膀一起哆嗦,宛如狂風中的枯葉;任純敏嚎啕大哭,任純鋼叫著:“反了反了!父帥,殺回京城,將李純亮點天燈,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