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會寧府,平靜中蘊藏著風暴,不止一個人發覺了這一點,但是誰都不會去主動說破,都在等待著那個關鍵時刻的到來。
玉兒的傷勢全好了才來,上麵的意思是“越亂越好”,據說這四個字是大宋至高無上的那個人說的原話。一想到官家親自向他下達命令,第五風就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官家知道有他第五風這個人,也許將來回到大宋日子不會糟糕到哪裏去。
“姑娘不給本王一點建議嗎?”第五風輕笑著問道。
玉兒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懂,不過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第五風悠閑地把玩著手裏的玉佩,“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要放在心上。”
玉兒平靜得嚇人:“什麼意思,你是在替她道歉?”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玉兒的來曆還沒有弄清楚,直覺告訴第五風,此人絕不簡單。原來做賊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直覺一直相當自負,每每憑借這項本事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所以說,要跟她努力處好關係。
“哼,我早晚要殺了她!”趙玉兒挑釁地與他對視,第五風毫不退縮,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現在大小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連自己的婆娘都保護不了,就不用再出來丟人現眼了。你最好每天燒香念佛,保佑脫列哥那平安,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玉兒似乎毫不在意,輕輕一笑,閃身出去了。
唉,真是頭疼啊!現在這個時候,一步走錯,腦袋瓜子就要搬家,由不得半點閃失的。有一點第五風一直沒有琢磨明白,宗翰要造反,憑借的主要力量到底是什麼?他和蒲察斜哥帶回京的親兵以及立功將士合計不過三千人,其餘人馬都回了原來的駐地。在上京駐紮的神策、神銳兩軍,共計兩萬五千人馬,都是百中挑一的女真勇士,難道要靠他們的三千人來打敗這兩隻虎狼之師?扯淡,根本就不可能。
員額一萬五千的神策軍,由陳王、左金吾衛上將軍宗雋任都統,此人是宗磐的親信,路人皆知;一萬人的神銳軍,由完顏阿裏刺統帥,此人是宗室元老撻懶的兒子,撻懶十六歲跟隨太祖阿骨打南征北戰,履立奇功,威望資曆與宗翰不相上下。完顏阿裏刺這個人,是有名的混人,一根筋認死理,眼裏隻有國論忽魯勃極烈,其他人在阿裏刺的眼裏連屁都算不上。宗翰根本沒有能力掌控這兩隻軍隊,憑什麼跟宗磐鬥?也許,他在兩軍中埋伏了厲害的人手,那麼又會是誰?
不到最後時刻,宗翰不可能把底牌亮出來,也許是對他還不是完全放心吧?十年前,他落在宗磐的手裏,告密的人是誰?宗翰是已經查出來了,暗中處理掉了,還是根本就挖不出那個人?
就算將宗磐一夥一網打盡,掌握了京城,那些大人物的到底會站在哪一邊?皇帝合刺是宗幹的養子,宗幹一定會站在皇帝一邊;右副元帥宗弼呢?還有宗輔,以及新任左副元帥幽王宗固都是可以左右局勢的關鍵人物,他們的態度呢?
想的越深,第五風就越發替宗翰老爹發愁:好像根本就沒有辦法辦到的事情,難道自己跟著老爹去送死?
保命要緊,唉,如果能找個借口,離開上京這個是非之地就好了。
官家要的是“亂”,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嘍!應該從哪裏下手?這就像打仗,突破口的選擇關係到一場戰鬥的成敗,偏偏第五風又不是打仗的料,偏偏此事又不能和別人商量,難,比女人生孩子都難!
心事重重的第五風被蒲察斜哥生拉硬拽,說是看什麼來自燕京的行首南宮小花的表演,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看歌舞?蒲察斜哥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唉,象他這樣神經粗大的人,活得簡單,也是一種幸福啊!
南宮小花唱的曲好是深奧,第五風聽不懂;不過,南宮小花的腰可真細,小屁股扭得真浪,出來賣的婊子,偏偏拿捏得高高在上,瞧著比水還他娘的純淨,咱們這些出錢養活她的人,仿佛變成了令人惡心的狼,張牙舞爪的色狼。娘的,這才有天理嗎?
“兄弟,聽說賞錢最多的那位,今天晚上就可以留在小花小姐的床上了。嘖嘖,小花可比我家裏那位強多了。人家是花,咱那位就是草!兄弟,把你帶的錢都給哥哥行不?哥哥受不了了,這兒有一團火,可憐可憐哥哥,要把人活活燒死了。”大金國的臉麵都被蒲察斜哥丟盡了,什麼玩意,真是齷齪下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