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紅姑梳畢,又道:“若是宮中有事,隨時叫人去告訴皇後娘娘,我們自然會想法子幫你。”
雲飛飛忙應了,隻是愁道:“假如那司馬澄晚上來蓮珠宮,我可怎麼辦呢?”
紅姑低了頭,沉吟半響,道:“那個麼,你借口來了癸水,身上不幹淨,不能侍奉也就完了。若他不理會……雲姑娘好歹先保住性命要緊。想我們公子,也不是那起庸俗之人,不會計較那些的。”
雲飛飛快哭起來:“可我計較!我都怕死了!”
紅姑呆了呆,忽然湊到雲飛飛耳邊低聲問:“你和公子在一起那麼久,他還沒動過你?”
雲飛飛手足無措,紅了臉道:“你難道不知他是個傻子?”
何止他是傻子!分明兩個都是傻子!
紅姑歎口氣:“那是不能讓司馬澄占了這個便宜去!”
她抬起眼來,向屋外沉沉天際望了半響,忽而冷笑:“司馬澄心裏一定不服得很,他設盡了心機,把自己的皇後都搭了進去,公子依舊安然無恙受著大家擁護,可比他眾叛親離強得多了!一定迫不及待想著把這口氣從你身上討回去呢!若真讓他欺負了你,我開天盟還真讓人給小瞧了!”
她低了頭,道:“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安排,隻要能拖住皇帝今晚不來,我們就能想法子今晚把你弄出宮去。至少,也得把你藏起來,不讓司馬澄找著!”
雲飛飛應了,見紅姑起身告辭,知道她必然在想著安排相救之策,也不敢挽留,匆匆送了出去,心神已然大鬆。
漱了口,洗了臉,正要換上那套喪服時,卻見宮女們匆匆捧一疊子衣服來,卻是素藍淡粉的雅致衣衫,件件精致。
“皇後叫人送來的?”雲飛飛很是得意地將那些衣裳一件件在身上比劃。
“是內務府送來的。”宮女回道。
雲飛飛不解,儲兒已悄悄附她耳邊道:“內務府一聽皇後特地派人賞如意,哪敢再怠慢娘娘?皇後一句話,皇上跟在後麵殺起來人可是不眨眼的!”
雲飛飛打了個寒噤。
司馬澄對李清容,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給她最尊貴的地位,最優渥的待遇,最周全的愛護,卻不太留宿在凝華宮,並曾為對付葉翔不惜壞了李清容名節!
這個司馬澄,有著瘋子般難測的心思,也怪不得下人一聽說與李清容相關的人與事,不管深淺,都不敢得罪了。
聽是內務府送來的衣裳,雲飛飛想著他們必和那笑容可掬的曹公公有一腿,心頭便不舒服,隨手拿了套水碧的衣衫穿了,其餘都叫人抱了扔一邊去了。
如果紅姑安排得當,便是一時逃不出宮去,至少今晚是不必再在這該死的蓮珠宮呆著了。
午飯雲飛飛也隻喝了幾口清淡小粥,見雨住了,就叫人將個軟榻搬到院子裏的老槐下,拿張薄薄的雪白細毛小毯子搭於胸腹部蓋著,靜靜納著涼養神,為晚上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養精蓄銳。麵對天青雲影,倒比屋中的色彩繽紛更易讓人心情寧和。
於是,香夢沉酣。
怕是又夢著葉翔了,冰冰涼涼的唇親在臉上,不老實的手卻狠狠地捏著她,疼得她差點叫出來,想也不想甩上一個耳光。
“葉子你混蛋!”她罵出口去,然後睜開眼,差點魂飛魄散。
竟然是司馬澄!
那般優雅的臉因靠得太近而無限放大,可以清晰地看得到他每一個毛孔,以及毛孔裏的汙垢。突然被睡夢中人狠狠一巴掌,顯然也是大出他的意料。
但隨即他又笑了:“看來許多事情葉翔還沒教過你,那麼,讓朕還好好教教朕的婉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