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雖然有些朦朧的藏在薄紗背後,但今晚的夜色確實很美,清風舒暢,仿佛要吹進人的心房。
朦朧的月色就如同此時坐在床上的年雅落的心思一樣,不知道是進是退,雖然程明明說的十分有道理,但她心中仍然有些忐忑。
其實她內心深處一直都知道,以丈夫雷光鈞的性格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是她自己無法原諒當年的自己,是她自己不願意麵對當年的事情。
她現在已經是上層圈中的貴婦,丈夫位高權重,要名有名,要權有權,多年的安穩生活和對她的庇佑,她沒臉因為自己的一點汙漬,而使別人在背後議論、彈劾她的丈夫和家庭。
但是朝思暮想的女兒讓她也不得不去麵對這些事情,她心中的思緒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她不知道這一切將會給現在幸福美滿的她帶來些什麼。
雖然現狀很好,但是她不能剝奪女兒找回母親的權利。
這可能是欠她的吧。
門鎖被扭開,雷光鈞進來了。
正準備打開燈,年雅落連忙出聲:“別,別開燈。”
作為多年的夫妻,雷光鈞明白妻子或有心事想給他說。
他踱步走到妻子身旁坐下,準備做好一個聽眾。
雷光鈞感覺到年雅落深深地呼吸了兩下,然後看著她緬懷的目光,聽到她娓娓道來:
“以前有個特別傻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就家裏她一個嫡親女孩兒,所以就對他百般依順,特別寵愛。”
“女孩兒像一張白紙一樣,18歲的時候,她被一個看風水的騙子迷的暈頭轉向。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
“當時女孩兒的父親特別生氣,甚至要和女孩兒斷絕關係,但女孩兒對父親軟磨硬泡,威逼利誘的勝利了,和那個男人如願結為連理。”
說著的同時,年雅落的身子開始顫抖,像篩子一樣的,嘴唇也開始發白。
“但女孩兒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其實是個盜墓賊,騙了那個女孩兒的身體,那個女孩兒的一切。因為女孩的愚蠢,那個家族就此身陷囹圄,一家人入獄。”
年雅落的眼眶止不住溢出眼淚,打濕床榻。
“入獄前,女孩兒為了保住孩子,將孩子,塞入她貼身女傭的懷裏,從此,對這個孩子,生死不知。”
雷光鈞上來扶在年雅落肩膀上手,感覺得出她的恨。
“後來,後來一個,鐵血的將,將軍,把我救出監獄,那個鐵血將軍,就是你,陪我,走過了這一生。”
雷光鈞直到今天終於明白了,平靜賢淑外表下的妻子,原來有著這樣悲慘如噩夢的過去。
幸好,幸好,他一直都在她身邊。
雷光鈞一手替老妻擦著眼淚,一手輕輕拍著後背,想到那兩個溫暖的小身影,微笑起來:“顧知夢就是那個孩子吧。”難怪看著麵熟。
年雅落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孩子們現在都很幸福,我很喜歡那個小小子,而且我現在就在你身邊,讓那一切都過去吧。”
年雅落慢慢在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懷抱中安靜下來。
雷光鈞看著懷中的老妻,不禁暗暗欣慰,
這件事你隱藏了十幾年,一個人獨自承受了十多年,不過今晚,噩夢醒了,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不知為什麼,今晚照著這對老夫婦的月亮感覺特別大,特別亮,亮的通透,直照到人心底。
第二天,雷光鈞把家裏所有人都叫來,並吩咐把顧知夢一家也請來,很突然地開了一個家庭會議。
濟濟一堂的所有人都一臉茫然地看著神清氣爽的年雅落,和依然精神矍鑠的雷光鈞,麵麵相覷。
雷光鈞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簡短有力:“我現在就在這兒宣布,顧知夢在外麵就以義女相稱,在雷家就是和傾夏一樣,我將視如己出。”
最後一句是說給年雅落安心的。
這句話如同在人們中炸開四濺的水花,顧知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靳安烈拉入懷中,
在用眼神得到父親的同意後,雷宸宇忍不住第一個開口:
“啊啊啊!夢夢以後就是我正兒八經的妹妹了,靳安烈你可是我正兒八經的妹夫了!”
程明明馬上就興奮的接口:“太好了!夢夢你以後有娘家人撐腰了,靳安烈那個小子肯定不敢欺負你,爸爸就在這立著呢。”
顧知夢有些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看著一臉欣然的靳安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