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曆86年1月18日德蘭西斯國度,寒凜山脈深處的一個小木屋內。“醒了沒,小子?”聽見聲音,躺在安樂藤椅上的小男孩睜眼起身,一種無力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讓他還沒來得及掙紮起來立刻又躺倒回椅子上,雖然動作幅度不是很大,那椅子還是猛地前後搖擺起來,弄得小孩七葷八素的,很是不舒服,再也沒了起身的氣力,索性躺著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隻見前方不足五米距離的位置,一個穿著獸袍,胡子拉碴,身材高大的家夥正坐在一個不足尺高的小凳子上,手中握著一隻還冒著騰騰熱氣的耳杯看著他,一旁壁爐的火光照得他左臉紅得跟燒好的豬蹄兒肉似的,頗有幾分滑稽,而另一側的臉龐,在與火光的強烈對比下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讓本就冷得刺骨的空氣更是增添了幾分寒意。“小子,你終於醒了!還有事兒沒?喝了這杯牛奶暖暖身,沒事兒了,就趕緊給我走人!”大叔聲音裏透著一股厭惡和不耐煩,但又坐了起來,三兩步跨到了小孩兒麵前,伸出手來將杯子遞給他,那是一隻幹瘦卻又有力的大手。“謝...謝”小孩有氣無力的接過杯子,因為昏睡了許久,肚子裏早已是空空如也,咕嚕咕嚕兩口,杯子裏的牛奶就見底了。小孩看上去不過十歲,該是發育年紀的身體又瘦又小,髒兮兮的厚衣服難掩裏麵的皮包骨頭。一杯牛奶對於一個還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雖然是杯水車薪,但也比什麼也沒有來得強,至少,他終於有了一點力氣能勉強從椅子上坐起來了。小孩起身要走,可長時間坐躺在高椅子上讓他的雙腿供血不足,早已麻木,小孩走了沒兩步便一個踉蹌摔在燒著柴火的壁爐邊上,幾分吃痛。.......“恩....這是?喂!小子,這塊魔晶是從哪兒來的?”小孩沒有注意,自己剛剛那一摔,還摔出了一塊灰色的石頭。而那大叔倒是眼疾手快,一下便將其拿起在手中仔細把玩,那眼睛裏一股貪婪的眼色一閃而過,大叔咽了下口水,收了收神,把眼光移到小孩身上,那眼神盯得讓人毛骨悚然,好似要吃人的魔鬼。強壓住內心的不安,小孩兒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魔晶?”小孩再度起身,伸手試圖接過那塊被稱為魔晶的灰色石頭,可是胡子大叔卻粗魯地一把將他推開,小孩狠狠地摔倒在地。“小子,快告訴我!這是從哪兒來的?你怎麼會有魔晶!”胡子大叔以一種不可抗拒的質問語氣說道。感受到了大叔冷冷的態度,小孩有了幾分懼意,不敢再靠近大叔去搶那石頭,加之摔倒後屁股上傳來陣陣刺痛,他幹脆直接坐在地上打量起大叔手上那個被稱作魔晶的玩意兒。............“魔晶.......”看著那塊灰色石頭,忽然小孩腦中出現了幾個破碎的畫麵,可能是回憶太痛苦,他抱住腦袋滿地打滾沒有片刻,小孩兒停了下來,屋子裏突然安靜了,隻聽得見火苗的串咄聲,死一般的寂靜。“喂!小子,別以為這樣就能敷衍了事啊!”胡子男話雖這樣說,可看著小孩齜牙咧嘴眼睛緊閉的痛苦表情還是有些拿捏不準,走上前,試探性的用他那臭光腳丫子碰了碰小孩的身體。..........“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小孩將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幾個畫麵拚湊起來,終於連成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故事——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一群黑衣人闖入了他家的山中別墅東翻西找,躲在地下室的小孩不時能聽見玻璃瓷器一類破碎的聲音,抱著小孩的父母不斷安慰,讓小孩不要哭鬧。最後,那群黑衣人還是發現了這個地下室,小孩的父母在匆忙中將一塊灰色的晶體鏈墜交到他手中,並讓他從地下室的秘密通道口逃跑,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他千萬個小心,不要回頭,不要弄丟鏈墜,最後還說了一句不要複仇的話,讓小孩瞬間意識到了嚴重性。小孩認真點頭答應,緊接著跑出了別墅。在那雷雨交加的夜晚,僅有時而不時的電光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照亮,借著閃爍光亮,小孩跑在荒無人煙的山嶺小道,也不知跑了多久,當他以為甩開那群家夥時,回頭卻發現幾個黑衣人已鬼魅般出現在距他不足百米的地方,而且看樣子他們早已知曉他的逃跑路線。他很不解,明明都已經挑了些偏僻小路。可是他沒有時間過多的想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逃跑。然而,那群黑衣人應是訓練有素,不過分鍾時間便趕上了他,就在小孩以為燈盡油枯之時,一道驚鴻雷電劃破布滿陰沉雲雨的夜空向地麵呼嘯劈來,不知是天老爺故意安排還是自然規律,那雷電不偏不倚正中其身,隻是突然的一個閃光,他便失去了知覺,醒來就發現他已經安逸地躺在莫名的小屋藤椅上,麵前則是那個胡子拉碴的大叔。............“快還給我!那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東西!”恢複了記憶的小孩對著大叔歇斯底裏的吼叫,像個瘋子般的要奪回大叔手中的灰石。幾次都被其推倒,但又幾次都再站起,用手不行,用腳,用腳不行,用牙咬。“行行行!給你,給你!”胡子大叔奈不住這小孩兒性子,隻得將其扔還,心中卻早已打好算盤,“反正這小孩又搶不過自己,等問出些信息便把它奪回便是。”“魔晶還給你了,不過還得把你的詳細告訴我。”胡子大叔頓了頓,將聲音提了個分貝道“信甚名誰!”胡子男無法了解到灰石完整信息,便希望從小孩名字中獲取線索。“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不記得了。”小孩說的是實話,除了當時父母將灰石鏈墜交給他,他被黑衣人追殺,再到被雷電擊中,這便是小孩所有的記憶了。至於名字,這次無論他如何滿地打滾,如何齜牙咧嘴都也想不起來了。“開玩笑!”記不起名字?那怎麼還記得是父母遺物?胡子大叔可開不起玩笑,看著一臉茫然的小孩便是一掌劈頭蓋臉。一掌劈下,胡子大叔嘴角泛起狡黠的冷笑,再看看小孩,卻發現他仍保持著剛才下意識的舉臂抵擋動作,毫發無損。怎麼可能!?胡子大叔心中一驚,他自知這一掌足以要了小孩的命,但也沒絲毫手下留情。是‘弄塵’....選擇他了?這樣一想,本還有些訝異的胡子大叔也釋然了,他深知世上能生生接下這一掌的人少之又少,這小孩能安然無事,絕不是偶然。............“小子,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聽到這話,小孩兒放下雙臂,但眼神中還透露著他的警惕神色,微微往後退了兩步,卻發現硌得慌,轉頭看去,是一根突出的木柱子,他已經貼在小屋一麵的盡頭了,小個子的他稍稍抬頭,是窗戶一扇,透過窗外,聽得到呼嘯的風雪之聲。那窗玻璃借著壁爐反射的火光也將小孩麵黃肌瘦的形象映刻出來,對他來說,這張臉既陌生又熟悉,他可以發誓他從未見過鏡中人,但潛意識卻給了他幾分親切感。突然,看著窗中人的小孩又想起了什麼。似乎在雷擊那一刻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自己大概是遇上小說中的魂穿了吧腦中意識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朗。雖然忘記自己原來的名字,但這具身體是他穿越到一個瀕死的小男孩漢斯.克勞德而來的。是了!這個叫漢斯的小孩也有著和他相似的命運,隻是有所些許區別,這個叫漢斯的小孩是看著雙親被殺而逃亡到雪山之中的,而自己的父母也是生死未卜,但兩人現在都抱有強烈的複仇欲望。...........“我叫漢斯.克勞德。”男孩也不在意了,既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那叫什麼都無所謂了,現在已知道寄主名字,雖然寄主已死,那麼自己便幹脆繼承寄主遺願,也算對其的尊重了。隻是胡子大叔口中說的魔晶與‘弄塵’什麼的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漢斯.克勞德?克勞德.......”聽了男孩的回答,胡子大叔若有所思。對了!“克勞德家族,恩,聽消息已經被滅門了,不過看來也是天不絕人之路,給他們家族留了香火”似乎想起什麼,胡子大叔激動起來,不過隻是一瞬,他便收斂了起來,還在一旁困惑的漢斯也留意到這一古怪舉動,倒也不敢多問,權當沒看見,生怕一個不注意又惹得這怪脾氣大叔不高興。“從今往後你跟我學習,我會讓你有能力複仇的。”複仇?我有說過嗎?他怎麼會知道?漢斯聽了這話疑心更起,卻也隻是放於心中,他現在有很多片段都記不起了,不知是兩人靈魂交融時出了偏池還是什麼的,除了知道漢斯家族的落末與自己家庭的不幸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想不起來,現在隻抱著一顆偏執難消的複仇心,便也沒有多說什麼,一切跟著感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