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甩了,可不知道怎麼就是沒法恨他,何況還給她留下了這輛價值不菲的跑車。
遇到龐貝之前拉丁美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周旋在社交場上對每個年輕有錢的男人放電,享受他們的追求,篩選未來的丈夫。如今隻不過是要再度回到過去的生活裏去而已,拉丁美人快速地整理情緒。
有錢有美貌,人生還是美好的,下一個貴人總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這麼想著,坐進跑車的駕駛座。
幾秒鍾後,拉丁美人從車裏猛地竄了出來,衝著苜蓿田龐貝遠去的方向怒罵,還狠狠地丟出腳上的銀色高跟鞋。當然,誰也砸不到,龐貝早走遠了。
龐貝摸她大腿的時候,順手把車鑰匙拔走了。
東京,澀穀區。
黑色的雷克薩斯轎車在鈦黑色大廈前停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早有身穿和服的中年女性在門口迎候。
vip專屬電梯帶著他們直上第63層,穿越長長的走道,在一扇鋼製的自動門前停下。女人驗證了虹膜之後,鋼製大門沿著滑軌緩緩地移開。
門後是一間地道的和風茶室,如此現代化的一座大廈,裏麵卻藏著這樣一間茶室,仿佛一腳踏入就跨越了百年的時間。
榻榻米的地麵,細格子的木質屏風,小桌上擺著小原流的插花,牆壁上掛著菱川師宣的版畫,龜文堂的手造鐵壺中,水正微微沸騰。
茶室中央端坐著身穿藏青色和服的年輕男子,手中穩穩地端著一杯清茶,透過落地窗看向窗外,在這個得天獨厚的位置,大半個澀穀區盡收眼底。
“佐伯龍治先生麼?”男人在和服男子的背後坐下,“久聞您的大名,一直沒有機會前來拜會,失禮了。”
“是藤原信之介先生吧?我也聽說過您,據說是學院新派駐日本的代理人。”佐伯龍治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西裝男一眼。
那一眼間,這個儒雅穩重的男子流露出一縷殺氣,是那種身經百戰後被小心收藏起來的殺氣,僅有細微的痕跡留存於眉間眼角。
“卡塞爾學院,2011年畢業,之前一直在巴黎分部工作,四個月前調任日本,我這次來是代表學院拜會佐伯先生。”藤原信之介跪坐著深鞠躬。
赫爾佐格事件結束之後,蛇岐八家和卡塞爾學院達成了新的聯盟,最高決策權回到了校長昂熱的手中,但是蛇岐八家依然享有非常大的自主權,在秘黨的體係裏,日本算是自治的區域。
這些出身黑道的桀驁人物並不那麼好打交道,尤其是校長昂熱此刻還躺在救生艙裏,秘黨此刻並沒有什麼強勢人物能夠鎮服蛇岐八家中的當權派。
而這位控製著日本執行局的佐伯龍治,雖然年輕,卻是蛇岐八家中屈指可數的實權派人物,藤原信之介在他麵前說話不得不小心。
“今後還請多多關照。”佐伯龍治親自端茶給藤原信之介,強健有力的小臂上滿是刺青。
“這次冒昧地登門,是受校董會的委托,有事想拜托佐伯先生……”
“那件事我已經很清楚了,不勞學院的代理人親自登門關照。”佐伯龍治直接打斷。
“學院還不知道蛇岐八家在這件事上的立場。”
“路明非先生是家族的朋友,更是前任大家長源稚生先生的摯友,蛇岐八家曾與他並肩作戰。”佐伯龍治低頭,小口地飲著清茶。
藤原信之介心中惴惴,前任學生會主席路明非成為通緝目標的信函,早已由eva下發給世界各地的所有分部,隻有蛇岐八家始終保持著緘默,所以學院本部特意派藤原信之介來探探口風。
而當權派佐伯龍治此刻大談蛇岐八家和路明非的友誼,卡塞爾學院當然知道這份友誼,學院想知道的隻是蛇岐八家的選擇。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不能背棄的友誼,但基本上都存在於小說裏,學院希望這幫日本人不要義字當頭,包庇上門投靠的路明非一夥,把局麵搞得不可收拾。
“然而我等與大義為友,如果路明非先生與大義為敵,那麼恕我們不得不成為他的敵人!”佐伯龍治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