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收銀指了指跪在地上一直磕頭的盼生。“你看你女兒,她在做什麼?”顧收穀正醉的昏天黑地的看不到什麼人,顧收銀一個沒扶住便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顧收銀看著爛泥扶不上牆的顧收穀,看著他醉成這個樣子應該也走不遠便走到盼生那邊去看看。
“盼生,不要再磕了,這麼多人,你是嫌家裏還不夠亂,嫌你爹還不夠丟人,是要把我們顧家的臉麵都丟光才開心嗎?”看著一臉嫌棄的顧收銀,盼生心裏還是有些忌憚的,顧收糧讀書多比較溫文爾雅,顧收銀雖然身形不是很魁梧,但戰鬥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二伯,我沒想那麼多,我隻是想爹爹能不再賭,能不再偷家裏的東西,家裏能有點餘糧,娘可以不需要老是去問別人借糧,問別人借錢,別人問起娘親,你家男人去哪裏的時候,你們知道我娘有多無助嗎?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盼生照舊磕著頭,沒有一絲猶豫。
顧收糧知道就算這個孩子再怎麼鬧,她的本質還是個好孩子,是她該死的爹把她逼成這個樣子的,看著旁邊醉倒在地的顧收穀,顧收糧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誰敢打老子,活膩歪了不是?”顧收穀被這一巴掌打的稍微清醒了些,但看著是自己大哥打的麵子上不免有些掛不住。
顧收糧把顧收穀拖到盼生的麵前,“是你自己活膩歪了吧,一天到晚就知道賭,賭,賭。非要賭到家破人亡你才罷休,你看看你女兒,你每天非打即罵,從來沒有一個好臉色,可你女兒呢,海參娘娘那裏求來說給賭場磕頭你就不會去賭了,你女兒額頭都要磕破快了。”顧收糧把顧收糧的頭按到了地上,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兒。
可顧收穀卻難以從盼生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表情,她就似一個木頭人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磕著,也不轉過頭來看看自己,就像自己從她出生以來就沒有正眼瞧過她一樣。
“她喜歡磕就磕,關我屁事,滾開,老子要去喝酒。”顧收穀踉蹌著站起來但被顧收糧一推又倒在了地上,他渾身有些發臭,隻著一件單衣,還十分的破爛,如果不爬起來似乎就要和這泥土融為一色。
顧收銀往顧收穀的肩膀上踹了一腳,把他又踹倒在地,“大哥,不用和這廢物多說,我扛這大的,你扛這小的,這人越來越多了,就這麼給別人看了笑話去,走,我們回家。”
顧收糧想著把盼生抱起來,但這孩子一碰到她就開始拳打腳踢在地上打滾,這麼多人看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對一個孩子動粗,實在慌了陣腳。
顧收銀看著和盼生打鬧哄騙了許久也沒作用的大哥,隻能把背起的顧收穀放下,這一家子沒一個安生的。
大步走過去想著把盼生扛起來,但看著已經哭紅了眼一直在往旁邊人群跑的盼生,顧收銀一個心急就扇了她一個耳光,而盼生這時卻不哭了,那倔強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滿是怨恨。“家醜不可外揚,快跟我回去。”
可自己拉住盼生的手卻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崽子屬狗的啊,媽呀,這都要咬掉我一層皮了。”顧收銀吃疼的摸著手上深深的牙印,一個伸手又要朝盼生打過去,但卻被跑過來的楊氏攔下。
“大哥,二哥,我們家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你們不教訓自己的弟弟也就罷了,還要打我們家盼生,如果不是盼生討債的人已經把我們母女三個拉去賣掉了,哪裏還由得你們來打罵。”楊氏一把將被打蒙掉的盼生護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