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到了家裏招娣便將盼生叫醒，把鄭書生車上的暖爐拿了下來，從廚房夾了還旺著的碳換上，“早些回去吧。”
鄭書生等著兩人都走進去了才挑了挑油燈，蓋上紙罩子，慢悠悠拐了彎回去，手裏端著招娣給自己換好的暖爐，整個人都覺得暖和了許多。
“還沒過門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都看見了。”
“看把你能的，我燒點水，你洗洗再睡吧。看你身上髒的。”盼生把衣服換了之後稍微擦洗了一下，這大冬天的洗個澡都要了親命了。
等著躺在床上腳一伸摸到了燙腳的湯婆子，應該是剛才招娣燒水的時候弄得，原本已經有些暖的樓上加上湯婆子便更加暖和。
現在看來之前的吊炕建設的還是蠻值得的。“好起了，好起了，你們兩個大姑娘怎麼睡得這麼晚，我家珠珠都已經起來幫著燒水了。”盼生從薄毯子裏鑽出個頭來，這後半夜還是有些冷的，好在上麵壓上了冬衣。
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被一個比自己稍大的男孩給瞪著。“懶鬼。”
“什麼鬼？一大早的，你誰啊……”盼生白眼看著麵前這個留著鼻涕臉上有些髒兮兮的男孩。
“我慶言，你哥，這桌子給我用，你好起來幹活了。”顧慶言十分愜意的把自己的工具推開，擺上自己的書本。
盼生穿好冬衣，在他背後呸了一口，這一大早的，原本還以為是家裏請客，平常見不到的親戚都到家裏來了，但隻是大伯母和二伯母到家裏來串門。
“喲，少奶奶起來啦？你看你姐，早就起來幹活了，你怎麼還有臉賴在床上？”大伯母顧李氏輕蔑的看了盼生一眼，繼續在炕上吃著小食。轉頭和二伯母顧項氏笑道：“這吊炕真好，我家承宇一直在床上，到了冬天這每天要燒好多熱水，要不這腿腳一直是冷的。”
“盼生還小。”楊氏用冒著熱氣的麵巾給盼生把臉擦了擦。在她耳邊輕聲說：“快去吃飯吧，粥已經熱好了。”
走過顧李氏的時候，盼生瞪大了眼睛直直看著她，而顧李氏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在她的身後。
顧項氏手裏做著繡件頭也不抬，“承宇的病還沒好嗎？這可都快到可以娶妻的年紀了。這一直癱在床上以後可怎麼辦啊。”
“還不是盼生這個禍星，以後沒有姑娘就把她換出去，換一個姑娘來。”
“要把我換什麼？”雖說是親戚，但一大早就到別人家來蹭暖氣，而且還說自己的壞話，真不知道一些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你事兒，一邊玩兒去。”顧李氏把盼生往一邊推去，十分嫌棄的把推了盼生的手在褥子上擦了擦。
因為還不知道這個中到底有什麼恩怨，盼生沒有發作，到了客廳準備吃早飯，看著楊氏臥室和客廳那掀起來的布簾子，難怪臥室裏不熱，把簾子打開的話空間就大了一倍，溫度會下降一些。
看著臥室裏穿的比較單薄，被顧李氏和顧項氏擠在一起的楊氏，盼生有點難以下咽，但隻不過稍微遲疑了一會兒，手裏的碗便被旁邊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給拿了過去。
“你不吃我幫你吃了吧。”
“什麼呀，我沒說不吃呀。你誰啊。”
“什麼你誰啊，你誰啊，盼生你怎麼連自己的堂兄弟姐妹都認不全啊，弟妹，現在盼生懂事了，你有空要好好教教。”
“不是尋常都見不到嘛，一年到頭也就見了幾次，不過珠珠是越來越胖了，你都給她喂得什麼呀。”楊氏看著和往常一樣被珠珠給搶了食盼生，不過這次她沒有一臉懵圈不知所措而是十分迅速的從珠珠的嘴邊把碗搶了過來。
“我都還沒吃呢，你吃這麼胖該減肥了。”
“不就一碗粥嘛，珠珠，等下回去娘給你做，盼生你也讓這點珠珠，怎麼說你也是姐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