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房裏，顧李氏邊抹眼淚，邊柔弱的哭道：“娘，承宇的病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一到冬天整個腿都是冰涼的，老三家的那個吊炕真的好，不僅上麵坐著暖和，連在屋子裏都很暖和，老二家的除了吃飯一天都待在那裏。”
俞老婆子把湯婆子灌好熱水往顧老爺子的被子裏塞去，把另一個拿出來灌好。“你把承宇的湯婆子也拿過來吧，這還有水多呢。”
“娘，好的，我這就去拿。”俞老婆子看著顧李氏走遠就坐到顧老爺子的床邊，冷冷的輕語道：“這老大家的又想著打歪主意了。”
“老幺家，不容易，好在盼生能幹，除了一個吊炕，家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老幺出海賺錢去了，再說老幺家的還懷了孩子，這大冬天的，老大家的想什麼老婆子你肯定比我明白，這事不能答應。”
“我心裏有數，暖不暖？我再給你加個湯婆子，這還沒到深冬呢就冷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得了，嗬，我們還沒去那屋子看過呢，我們兩個老的都沒惦記呢，老大家的已經急不可耐了。”俞老婆子把顧老爺子的被子三邊都捏了一捏，確保不會有冷氣進去。
便去廚房開始忙活著，等著顧李氏來的時候便灌了熱水讓她送回去，等著再來的時候顧李氏已經有點累的坐在了椅子上。“都飯點了，不去做飯嗎？你兒子女兒吃什麼？姝窈倒是在老幺家，雖然老幺家沒什麼吃的，也不會餓著她，你兒子呢？這麼冷的天要多吃點才可以，這塊臘肉拿回去，給承宇吃。”
“好的，娘。我等下去做，之前和你說的，老幺家的那個吊炕真的好，如果承宇可以睡的話，那一定會很暖和。”顧李氏看著俞老婆子仍然麵無表情在自顧自洗菜。
顧李氏便蹲下來幫著洗菜，但這水冰冷刺骨，也不知俞老婆子是怎麼下得去手的，“娘，這水這麼冷，加點熱水吧。”
“你吃不消就別洗，加熱水，還能再浪費點嗎？”俞老婆子白了顧李氏一眼，把洗好的菜放到案上。
“娘，我不是不想你凍著嘛，娘，你說可不可以讓弟妹和我們換換房子啊，等著開春了就換回來，我們的房子比她的大一倍呢，她不是說孩子大了都沒地方住了嗎，這下不是正好嗎。”
俞老婆子輕笑了一下，繼續做著菜，而顧李氏則幫著看火。想著以前還沒分家的時候都是幾個兒媳婦一起幫忙做飯，等著菜做好，顧李氏仍然坐在一邊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娘，到時候我一定會打掃幹淨的……”
“那現在回去把你兒子的房間打掃幹淨再說吧。”俞老婆子看著顧李氏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裏又氣又疼，想著那日自己的孫子就那麼躺在床上，又冷又餓還尿濕了床，如果顧李氏在他也不至於不能挪動而尿在床上。
“娘，我有打掃的，隻不過你也知道有時候承宇都不讓我去弄那些，承宇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年紀也這麼大了，以後可怎麼辦啊。”顧李氏稍稍擦了擦眼角。
俞老婆子坐在顧老爺子的床邊先給他喂飯，雖然顧老爺子可以動彈，但是手一到冬天就風濕病會犯，會有一點點的抖，有時候飯碗拿不穩掉到地上，又會自責半天。
“這件事你不要和我說，你去和老幺家的說，如果她同意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