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三家的，喲，這肚子是越來越大了，這得有幾個月啦？”
見著蔣老船頭，楊氏忙讓招娣把他請到裏堂，把攢下來的蜜餞瓜子之類的小吃拿了出來。
“蔣老大，我快3個月了，我之前去問了你的手下，他們說收穀已經回來了，但家裏卻從未見著他的影子，您知道的多，您說這大過年的，他還能去哪裏呢？”
“顧家娘，我正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你相公一開始去的時候幹活倒是很踏實，但後來卻不知為何老是曠工，還預支了好幾個月的工錢，他說你身子不好需要買點東西補補，這鄉裏鄉親的，你說我也不好意思不給是吧，因著你之前來找，我便有了些疑心，特來問問。”蔣老大看著桌子上的小果，村裏說他們家十分的困難，現在看著還好，家裏收拾得十分幹淨，還暖和得很，兩個孩子也穿的還可以。
聽著這話楊氏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預支了好幾個月的工錢，萬一顧收穀又去亂賭，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這一家子可要怎麼辦呀。
“蔣老大，我相公他自從去了之後就真的再沒有回來，他……他到底預支了多少銀子啊？”
看著麵色難看的楊氏，蔣老大苦笑了一下，“不多，不多，錢是不多的，我就是來問問，你看這人我那裏也沒有，你這裏也沒回，這也大過年的，這不是讓人著急嘛。”
“是啊，是啊。”楊氏嘴上應承著，但心裏早似攪在一起的線團，亂的不像樣子了。
因著楊氏還懷著孩子，蔣老大不好多叨擾，雖然顧收穀不在，但他一家老小還有他的老母親都在這裏，那些銀子總是能還的起的，便也寬了心。
“那顧家娘，我也不好意思空手來，這是一小點紅糖，收穀老是說你身子虛，他不在家，你要把身子養好啦。如果他要是回我那，我一定讓他早些回家，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位蔣大伯，你可否告知我爹爹到底欠了多少的銀錢？”這顧收穀老是沒回來，盼生心裏本來就有些不踏實，沒想到這一次債主又找上門來了。
蔣老大低著頭看著眉目冷清，麵無表情，微微抬眼盯著自己的盼生，“你一小孩子還是不要瞎操心的好，快回去吧。”
可走了一段路，那盼生仍舊跟著自己，“小娃娃，你這跟著我是要做什麼呀？”
“請蔣大伯告知我父親具體的欠款數目。”看著鐵了心要知道這件事的盼生，蔣老大靠在路邊的樹上喘了喘氣，這小家夥個子不高但腳力極好，跟了這麼一路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一個小孩子，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望告知。”盼生極有禮貌的作了個揖。
蔣老大扶著盼生的肩膀，歎了歎氣道：“你娘懷了身孕，我與你說了你千萬不可告訴你娘。”
見著盼生眉頭緊蹙的點了點頭，蔣老大隻得把具體的數額和她說了。
她一聽馬上暴跳如雷，“你們不知道我家的情況嗎？借他這麼多錢作甚？”
“不是……這……你娘她確實懷孕了，你爹也是為了給你娘補一補不是嘛，所以才會借那麼多錢的。”
“10兩銀子，10兩銀子都能養10隻母豬了，你們這不是在害我們嗎？”盼生氣的踢了踢路邊的樹，但卻又被樹給反彈了回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即便這次自己有這筆錢也絕對不會替那個賭鬼再還錢了，楊氏肚子裏的孩子還未出生，等著以後生出來少不了要些銀子，招娣歲數已經差不多了，怎麼的也得把她風風光光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