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被這疑問，額上的汗更多了，下意識的用袖子去擦額頭上的汗水，忽然驚覺身體早已不能動。
“你還要不要再對我說，是我丈夫是死在沙場的……”嬌玉霜掠著發絲，抬起頭來，眼神盈盈，卻銳利如針，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當然，你要那麼說我也信的——誰叫我沒在沙場上親眼看到呢？不過——”
他頓了一下，忽然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不過，不要以為我沒見過世麵就以為好欺負。你說你是遇到敵人突然襲擊，所以敗了，可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是十月底了，我雖然是婦道人家，不知道外麵的世事，可相公一直在北方草原上打仗，我也是天天打聽著那邊的事兒……這個季節，草原上早就下大雪了，大學滿天將士們吃什麼？馬匹吃什麼？現在這個季節，你們多半應該在關東一代剿匪才對。”
嬌玉霜的眼睛雪亮：“你不是因為被敵人突襲，打敗了之後過來找我的。你是自己逃回來的，對不對？”
趙明誠被這一番咄咄逼人的話，責問的滿腦袋的汗水。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眼睛。
她的眼睛眯成了條細長的縫兒，細細的眉毛蹙起，帶著說不出的詭異的神色，他忽然之間隻覺得手腳發冷——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原來不僅僅長的好看，而且還這麼的厲害啊。
“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殺了我相公，為什麼還要特意到來我們江南走一趟？”
趙明誠看著她，心想不管她怎麼樣。說到底還不是個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把他一個八尺高的漢子怎麼樣，想到這裏他忽然嗬嗬地笑了起來，說了一句話：“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說完這句話時，趙明誠也知道自己的可笑，於是他放聲大笑起來。
這女人肯定不信，不過誰又會相信呢？他風塵仆仆來到這裏，就是想看那個叫“嬌玉霜”的女人一眼？
這事是發生在她的身上，若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他也不信的。
每次打完勝仗，林蔚之喝多了就會跟將士們炫耀他的那個美如天仙，姣好可人，知書達理的妻子。
可以說塞外那些苦挨在生死邊緣的將士心裏，未曾謀麵的嬌玉霜簡直就是她們心中的女神。一個可望不可即的神人
將士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問林蔚之：“嫂子到底有多美？”
林蔚之說：“就和這繡品上的女子一樣美，不過比她還要多幾分神韻。”
那時候，趙明誠就坐在帳篷的門口，用馬糞火堆烘烤著雙手，眼裏心裏也不由一熱，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
當晚，他送林蔚之入大帳裏休息的時候，林蔚之迷迷糊糊地還在說：“趙副官，你跟我不一樣，你光棍一個，可我不同，我有個仙女兒似的媳婦，所以打仗的時候，我一想到我媳婦就有如神助，每次打仗的時候，我都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一定不能死。有個漂亮媳婦，是好福氣啊，一想到她我就比神仙還美啊……”說著一拍趙明誠的肩膀：“這種感覺，你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