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腦海裏，隻有那個瓜子臉，柳葉眉，水靈靈的眼睛，抿著櫻桃小嘴對著他笑的女子。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我就想看看林蔚之的老婆，是不是如同他整日提的那樣又漂亮又賢淑有知書達理……”自知今日已無法逃脫，趙明誠反而冷定了下來，嗬嗬大笑著，回答，“我隻是想看看你啊，嬌玉霜。”
“看我？”
嬌玉霜怔住了，手裏的紫檀木盒輕輕地‘啪’的一聲落到桌子上，人也沉沉坐回椅子裏，發楞。
“看我？你來看我？”嬌玉霜用手支著額頭，低著頭喃喃重複了一句，猛然間從唇間嗤出一聲冷笑，“漂亮？……是不是白皙豐潤，柳葉眉，桃花眼，一笑一個酒窩？林蔚之是不是這樣說的？”
“不錯。”看到嬌玉霜奇異的笑意，趙明誠有些奇怪。
細眉細眼的女子鬆開手，仰起頭，讓桌上昏暗的燭火投到自己的臉上，她嘴角微微彎起，側頭問趙明誠：“那麼，你說呢？這麼遠跑過來，就為了見我，可是要是我相公他說的不是我呢？”
“什麼？不是你？”趙明誠看在眼裏竟然心中莫名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他怔怔問。確實，這女人是夠美的，但是仔細想想跟林蔚之說的柳葉眉，桃花眼還是有區別的，這女人的眼睛又細又長，笑起來是個小小的梨渦，卻不是酒窩。
嬌玉霜陡地止住笑聲，轉頭看他，咬著牙，冷冷道：“不錯！是那個死鬼勾搭上了一個賤人——‘白皙豐潤，柳葉眉，桃花眼，一笑一個酒窩’——是不是？就是街西頭的那個賤人劉三嬌！不過我告訴你，她也不是什麼柳葉眉，桃花眼，酒窩到是有的，很大很難看，那個賤人整天就知道穿著紅衣服，扭著身段勾男人，勾的又豈止是林蔚之一個蠢貨。”
趙明誠吸了一口氣，想起在街上時看到那個走過的紅衣女子，眼睛很勾人，臉上有個大酒窩，笑起來很浪。
“是她？我見過了……”訥訥的，他說了一句。
嬌玉霜冷笑著：“好呀，那你也不算冤枉跑了這一趟，怎麼樣，那個女人是不是夠撩人的？”咬著牙說著，她的手用力抓著那把紫檀木的盒子，低下頭，肩膀微微發抖：“那死鬼……那死鬼真的是鬼迷心竅了……他是一個什麼女人？狐狸精一個！長的那麼醜，除了勾搭男人她還會做點啥？就這樣一個女的，愣是把他迷的神魂顛倒的。真是要人命了……我想起來這事心裏就說不出的委屈……”
趙明誠聽得呆了，看著女人伏下身去，痛哭，斷斷續續的說著。
他想，難道真的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不是吧！
這個林蔚之也太不靠譜了，明明家裏有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卻喜歡一個長的一般的女人。
“真是豬油蒙了心啊！也不想想她是什麼人，剛嫁過來三天男人就死了，然後沒多久就跟他勾搭上了，我勸，也勸不進去，為了不撕破臉，也隻好當作不知道。”嬌玉霜的手用力抓著紫檀木和，指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