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依瞬間想起那次在花坊裏的插曲,她那時候還不知道網上關於謝皖江和穆西塘的戀情是假的,生怕穆西塘誤會自己是企圖破壞他們感情的狐狸精,情急之下才把承軒哥搬了出來,卻在為謝皖江代駕的途中得知他根本就沒有未婚妻,高興得得意忘形和前車追尾,後來在醫院向他介紹承軒哥的時候說漏了嘴。
謝皖江不是早就把她的謊言拆穿了嗎?怎麼現在又提這件事……
“那件事是我弄錯了……”初依有些難為情,“我以為穆西塘是你未婚妻,她的病不是對感情很敏感嗎,我怕她誤會我喜歡你,你又跟我開玩笑,就順口說承軒哥是我的男朋友。”
“誤會?”謝皖江反問,“難道你不喜歡我?”
“……”初依的臉被他一句話說得通紅,這要她怎麼往下接?這不是又撞槍口上了嗎!
顯然謝皖江不指望她給出什麼回應,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那魏承軒這個人怎麼樣?”
他的問題成功地把困在窘境裏的初依解救出來,她一五一十地回答:“嗯……高中時是班長,成績好,人緣好,腦筋很聰明。大學是學生會主席,很有主見,大二從金融係轉到了醫學係,畢業後直接進安平醫院工作,是一位有名的外科醫生,為人耐心,緊張的醫患關係在他麵前都不是問題……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她終於意識到聊天的話題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龜山公園,那隻據說是全世界最大的轉經筒就在他們麵前。謝皖江突然停下腳步,漆黑的眸子裏清晰地映著初依的身影:“我就想知道,這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我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初依愣在原地,身體像被施了魔咒似的,形如木頭,動彈不得。
“還有,”謝皖江笑得眉眼彎彎,“下次記住,不要在喜歡的人麵前稱讚另一個男人,這是常識。”
謝皖江撂下這句話就加入了轉動轉經筒的隊伍,初依覺得此時此刻身體就像頭頂的經幡,飄來飄去,飄來飄去……
夜深人靜,唯獨謝皖江和客棧老板還坐在壁爐前飲酒,住在二樓的藏族客人奏起了紮木聶,琴聲穿透暗夜,讓人感到安寧。
老板是漢族人,離開上海,放棄了高薪的職位,獨自來古城接手了這家客棧。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想退賽嗎?怎麼改變主意了?”老板拿來兩條毛毯,兩個人舒舒服服地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電視開著,聲音調到最低,借著屏幕的光能看到桌子上擺著不同品種的烈酒。
“我之前答應參賽就是賣你一個麵子,況且賽事規模不大。我倒不是嫌棄規模小,隻是覺得應該多給新人機會,有我在評審難免失衡,對新人不公平。”謝皖江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辛辣灌喉,“改變主意是因為個人原因,不過我已經跟舉辦方打過招呼了,什麼獎都不要頒給我,我純粹友情參加。”
老板一語中的:“個人原因?我看你是特地陪初依來的吧?”
在老朋友麵前謝皖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麼明顯嗎?”
“那你不找五年前那個姑娘了?”
謝皖江將烈酒一飲而盡:“她就是。”
老板欣喜:“你小子可以啊,這麼多年總算找著了!說了嗎?”
“說什麼?”
“喜歡人家啊。”
謝皖江扶額:“現在說不太合適吧,至少等比賽結束,再相處一段時間,我怕嚇著她。”昨天在龜山公園初依就被他那幾句話嚇得不輕,回客棧的路上一言不發像隻膽小的小白兔,回來了就把自己關在房裏吭哧吭哧作圖,像打了雞血似的。
“你可真能忍,要是我早就撲上去了。”老板打趣。
謝皖江抄起酒瓶子作勢要掄他:“你敢撲上去我把你廢了!”
老板閃身躲過一遭,開玩笑:“你不怕相處著相處著這姑娘就跟別人跑了?”
謝皖江傲嬌:“不怕,她喜歡的人是我。”
“靠!那你等什麼,這不是一拍即合的事嗎!”
謝皖江瞪了他一眼:“單身漢果然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動物。”
兩情相悅固然沒有顧慮,但是他希望初依喜歡的不僅僅是知名建築師謝皖江,而是生活中的他,所以還是多相處一段時間。等比賽結束,他要製造一個驚喜,把心意準確無誤地傳遞過去,讓她知道,有一個人,找了她五年,等了她五年,隻為了擁有一個愛她的機會。
老板不服氣,正要揮拳頭,桌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隨手拿起來遞給謝皖江:“電話。”
是小葉。